且那个副经理总是把面包铺没卖出去的甜甜圈送给我。我们谈论音乐,谈论我从未听说过的乐队,他告诉我他多么想成为音乐家,去周游世界。我们从未讨论过我们的关系我们是朋友还是别的。我希望他能提起这个,但他没有。我希望他能用其他方式让我知道比如轻轻拉过我的手,或者用胳膊搂住我但他也没有这样做。
星期五我们在外面待到很晚,回到家时,屋里一片漆黑。母亲的电脑开着,屏幕保护程序在起居室里投下一片绿光。我坐下来,机械地查看杨百翰大学网站。成绩已经公布。我通过了。不只是通过,除了西方文明课,我的各科成绩都是A。我将拿到一半学费的奖学金。我可以回去了。
第二天下午,我和查尔斯在公园里懒洋洋地荡着轮胎秋千。我把奖学金的事告诉了他。我本想炫耀一番,但不知为何,我的恐惧油然而生。我说我不该上大学,我应该先读完高中,或者至少去读一读高中。
我说话时查尔斯静静地坐着,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他说:“你的父母没送你去上学,你生他们的气吗?”
“这是一个优势!”我几乎是喊叫着说。我的回答出自本能。就像听到一首朗朗上口的歌曲中的一句歌词,马上忍不住接下一句。查尔斯疑惑地看着我,仿佛是要我把那句话和刚刚说的那番话调和一下。
“嗯,我很生气,”他说,“即使你没有。”
我什么也没说。除了肖恩,我从没听过任何人批评我的父亲,对此我没法回应。我想告诉查尔斯关于光明会的事,但这些话属于父亲,甚至连我都觉得它们听上去很尴尬,像是事先排练过的。我无法让这些话属于我,为此我感到羞愧。那时的我相信一部分的我将永远会相信父亲的话应该也是我自己的观点。
一个月来的每天晚上,我从废料场回来时,都会花一个小时洗掉指甲和耳朵里的灰尘和污垢。我会将打结的头发梳好,笨拙地化妆。我会在手指肚涂上厚厚一层乳液,让老茧软化,以防某一晚查尔斯会摸到它们。
当他终于那么做的时候,是在一个傍晚,我们坐在他的吉普车里,开车去他家看电影。我们正沿五里溪前行,他突然越过变速挡,将手放在我的手上。他的手很温暖,我想握住它,但我却猛地抽开手,就像被烫了一下。这种反应不由自主,我真希望能立即收回。他第二次尝试时,我还是这种反应。我身体抽搐,屈服于一种奇怪又强烈的本能。
本能传递给我一个词,一个大胆的词,有力,有陈述性。这个词并不新鲜。它已经陪伴我很久,静静地,一动不动,仿佛沉睡过去,栖居在记忆深处某个遥远的角落。查尔斯的触摸唤醒了它,让它重新鲜活起来。
我将双手放在膝盖下,斜靠车窗。我不肯让查尔斯靠近我那天晚上,以及接下来几个月的晚上都不行,当那个词,我的专属词,闯入我的记忆,我战栗不已。妓女。
我们来到他家。查尔斯打开电视,坐到沙发上,我轻轻坐在另一边。灯光暗下来,片头字幕滚动着。查尔斯一点一点靠近我,起初慢慢地,后来更有信心,直到他的腿碰到了我的腿。想象中我飞快逃离,一次心跳间便逃到了千里之外。事实上,我只是退缩了。查尔斯也退缩了我把他吓了一跳。我调整姿势,身体陷进沙发扶手里,并紧四肢,尽量远离他。这个不自然的姿势我保持了大概二十秒,直到他明白了我没有言明的意思,挪到了地板上。
父辈的吟诵
查尔斯是我第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朋友,那个父亲曾竭力让我远离的世界。他在各方面都很传统,而父亲对这种传统嗤之以鼻:他谈论足球和流行乐队,而不是世界末日;他热爱高中生活的一切;他虽然去教堂,但和大多数摩门教徒一样,如果他生病了,更倾向于去看医生。
我无法协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