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她在哭。“住手!你会要了她的命的!给我住手!”
她一定抓住了他,因为我感到他的身体在挣扎。我倒在地上。我睁开眼睛时,母亲和肖恩正面对面站着,母亲身上只穿了一件破烂的浴袍。
我被猛地拽起身来。肖恩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和以前一样的招数,揪住紧贴头皮的一撮,这样他就可以操纵我将我拖进门厅。我的头紧压在他的胸口。我跌跌撞撞,只看见飞速掠过的地毯。我的头怦怦直跳,喘不过气来,但我开始明白发生了什么。接着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是疼痛的泪水,我对自己说。
“现在这个婊子知道哭了,”肖恩说,“为什么哭?是因为被人看出来你是个荡妇吗?”
我努力看向他,寻找他脸上属于我哥哥的那一副面孔,但是他把我的头推向地面,我摔倒了。我挣扎着爬起来。厨房在旋转;我眼前飘着奇怪的粉色和黄色斑点。
母亲抓着自己的头发在抽泣。
“我看透你的本质了,”肖恩说着,眼神狂乱,“你假装圣洁虔诚,但我看透了你。我看见你像个妓女似的和查尔斯鬼混。”他转向母亲,观察这些话对她有何效果。她瘫坐在厨房餐桌旁。
“她没有!”母亲低声说。
肖恩仍然转向她。他说她不知道我撒了多少谎,不知道我是如何愚弄她,如何在家里扮演一个好女孩,到了城里却变成说谎的妓女。我慢慢向后门退去。
母亲叫我赶快开她的车离开。肖恩转向我。“你开车需要这个。”他说着,举起母亲的车钥匙。
“除非她承认自己是个妓女,否则哪儿都不能去。”肖恩说。
他抓住我的手腕,我的身体立刻进入熟悉的姿势,头向前,手臂绕在腰后,手腕可笑地弯曲。就像舞步一般,我的肌肉记住了这些动作并迅速抢了一拍。空气从我的肺里涌出,我努力弯得更深,尽可能减轻腕关节的疼痛。
“说。”他说。
但我在想别的,想着过后的事。再过几个小时,肖恩就会跪在我床边,他将会非常难过。即便现在弓着背,我也知道会是这样。
“发生了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大厅楼梯间飘了出来。
我转过头,看见两根木栏杆之间露出一张脸。是泰勒。
肯定是我的幻觉。泰勒从不回家。想到这里,我放声大笑,发出尖利的咯咯声。一旦离开这个家,只有疯子才会回来。现在我的视线里出现了更多粉色和黄色的斑点,就好像我身处一个雪花水晶球。很好。这意味着我马上要昏过去了。对此我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