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虞臣温柔美丽的脸上露出有个有些忧郁的笑:“四哥让我去找大哥和母亲要来至少七十亿美金。”他目光投向孙思,“我原以为寰宇投资那边的现金流很足够。”
孙思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母亲”是指他的生母,那位外嫁的崔家三小姐。
既然已经和黎茂生撕破脸,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弥补这笔流失的潜在资金,他仔细思索着崔月隐选出来的两个人,不禁微微一笑。
和选克尔希作为并购伙伴一样,都是剑走偏锋,当下看来十分棘手,隐患重重的选择。
虞臣和真妍从小被母亲送到本家抚养,他和生母不过是每年见一两次的陌生人,对这次的筹资之旅实在不抱什么希望,孙思却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您一定会如愿以偿拿到钱。”
孙思年轻时在江夏和崔三小姐打过交道,在他看来,那是个野心勃勃,有着近乎狂躁的权力欲的女人。
她的夫家谢氏一族也是当地的顶尖豪门,她无论是在名利场还是家族企业里都十分活跃,以孙思当时的眼界,曾对她十分钦佩敬畏,直到很多年后他见到崔蕴石。
年轻的崔三小姐无论是出于对长姐的嫉妒,或者是想要逃离家族的束缚,最终她一定都在深深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作为母家掌权人的直系血亲所能享受到的地位、信任和权力,绝不是她作为儿媳在另一个家族中可以靠“个人能力”打拼得到的,况且海油崔本身也并非谢氏可以企及的庞然大物。
一枚婚戒买走了她最宝贵的姓氏和血缘。虽然她不肯否定自己年轻时的选择,但后来将一对双胞胎送回长姐膝下抚养,她的心结已经昭然若揭。
现在崔月隐递给她一个参与到崔家这场盛宴里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拒绝。
而崔昆安的性格,无论是作为长子自诩的责任、大度,或是对出于母亲的恐惧,他都不能不出这笔钱。
只不过,相比黎茂生只要求经济上的回报,他们参与进来却一定会提出权力的要求。
如果事情像当初一样顺利进展下去,孙思很确定崔月隐会拥有一切,或许他想将所有兄弟姐妹赶走,让秋玉山下的那处宅邸,也变成那栋他熟悉的半山别墅,只有他一人可高声语。
当天晚上,托马斯.林奇从挪威过来拜访崔月隐。
在成功收购海格姆森之前,崔月隐本来没有计划和这位名声极大的行业专家打交道,孙思在酒庄安排了一场较为正式的晚餐接待他。
两人都是初次见面,崔月隐将他视为海格姆森的重要资产,虽然林奇传言中脾气执拗,但对可能的未来老板也很客气。
餐后闲聊中,林奇说:“如果海格姆森最后的归宿在是您母亲和道恩手中,就算是我这种对它最留恋的老人,也不得不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记得海格姆森寻找买家的第一要求就是要能完整吃下你们的地区勘探权益、油田设施、技术专利和知识产权,现在将我们和道恩并列,听起来倒像是要被两家瓜分肢解。”
林奇一怔,连忙说:“当然不是,法国有全球最严格的反垄断法,道恩只对深水天然气资产感兴趣,这次并购案当然还是在崔氏和海格姆森之间。”
崔月隐微微一笑,岔开话题,片刻之后,林奇又说:“虽然道恩在深海开采的技术上缺乏创新,但他们的流程管理几乎是行业标杆,据说必要的情况下,他们甚至能在战区建立起一整套开采运输线……”
“当然,整个欧洲也很难找出比法国人对‘战区’经验更丰富的了。”
“……”
送走托马斯.林奇后,崔月隐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偏偏还有人不知死活地打电话过来。
“月隐,托马斯今天去见你了吗?”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