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极其罕见,但的确也有那种对物质不感兴趣的类型,张荣换了个角度切入:“你大学准备学艺术吗?有没有兴趣来维港念书?”

“我不准备读大学。”

他说得很笃定,张荣很是意外,竟然说出十足老古董的话:“你妈妈赞同你不读大学?”

“我可以自己拿主意。”

虽然留茉最后还是拿到了自己的博士学位,但她对留昭的人生计划倒没有什么异议,留家的其他人也都没有一定要上大学的概念。

留昭刚开始学画画时就受过最好的教导,沈弥的名字是一张在国内艺术界通行无阻的金色名片,而且她还十足用心地为他挑选老师,后来作为崔希仪的学生和助手,再到自己独立作画,他的经验和技巧都已经日臻成熟。

他带着那幅画完的肖像画,吃完饭留昭将它送给张荣。

“我可以现在拆开吗?”

少年点点头,张荣拆开包裹着它的无酸纸,画中的人低垂着眼睛,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弧度,有一副温柔而凝重的神情。

张荣微微一怔,他不记得自己有过这幅面貌。

而且这时,他突然想通了自己在那间画室里不对劲的感受,他所有的画中的人物都双目低垂,好像要避开画外人的观察,藏住自己的心思。

“我记得……你的画,他们都没有抬起眼睛。”

“嗯,这是我目前探索肖像画的一个阶段……我想画人类的灵魂”

他太年轻,太漂亮,而且他们昨天才上过床。这样一个少年,当他严肃地谈起绘画时,总让张荣觉得有些古怪,好像他理当去享受那些更轻盈、更闪亮的东西。

他笑着问:“这么厉害,那我现在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