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女性亲眷通通为奴,然后抄家,部曲田宅没官,叔伯兄弟与其子,流放三千里。

留在常家的仆从本就是奴隶,如今还是奴隶。

谋大逆对常怀忠来说,是真算不上什么,常怀忠有个儿子才七岁,不会被判死,他儿子现在是常家某个忠仆的儿子,本就是奴籍,没有改变。

常怀忠父亲早死,他的叔伯兄弟们要流放三千里,中途完全可以做手脚,将人秘密安置起来。

所以这个罪名落在常怀忠身上,堪称无人伤亡结局。

李暮歌抬头看了眼气到眉头紧锁,一夜之间犹如老了三四岁的皇帝,如果他知道真相,怕是会被气吐血。

常怀忠死了,可他的清名留了下去,他本质上并非要反抗皇权,所以人们没有对他的事缄默其口,而是谈论起科举舞弊成风,世家一手遮天的现状。

接下来几天,舆论并未因为常怀忠的死而平息,反倒愈演愈烈,吴王私底下的“小爱好”不知从哪儿传出去,传得满城风雨,他害死的那些冤魂,终于有口伸冤了。

借助万民的口,冤魂们将自己的苦楚一一说明,无名无姓的死者,终于等到了一个公道。

吴王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常怀忠的名声与此同时开始变好,只不过碍于皇权,没人明目张胆为常怀忠说话。

被压抑的情绪,以另一种极端的方式发泄出来,据说吴王出殡的那一天,不少百姓直接在门口放鞭炮庆贺。

官府管天管地,也不可能管到百姓家里去,百姓想放炮仗,他们更是管不着。

李暮歌白日在街头巷尾走过,闻了一鼻子硫磺味,呛得很,但心里舒服。

李暮歌最后走入一户人家,推开门入内,走过小院,她到了待客的中厅。

中厅之中,颜士玉和穆盈栀对坐。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口,见进来的人是李暮歌,不约而同地松口气。

“属下见过殿下。”

两人拱手行礼,李暮歌抬了下手,“免礼,坐吧。”

她一路行至上位,坐了下去。

穆盈栀面容憔悴,双目红肿,这两日是常怀忠的头七,她私底下没少哭。

虽然选择了让常怀忠去牺牲的路,但是人非草木,感情上到底是无法做到轻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