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李今呈脚边认错求饶,用李今呈最喜欢的、软绵绵的撒娇语气伏小做低:“主人您消气,我不该和您赌气,您罚我吧,我都认罚,求您别不理我,我不想被关在这儿。”
李今呈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没这个必要。”
安陶心凉了半截。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我说过,我没有怪你。”李今呈说,“我只是……”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不喜欢不被当成第一选择、讨厌安陶的喜欢不够纯粹这种话说出来未免有些怪异,何况从他们两个的关系上来讲,安陶也确实没有把他排在第一顺位的义务。
他知道自己在迁怒安陶,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计较什么,只觉得心口堵着,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结总也挥之不去。
于是他道,“你做不出能让我满意的选择,那我就把一切安排好,你不用做选择,你只需要听话。”
又是听话,自己难道还不够听话吗?安陶魂不守舍地嗯了一声,原本还抱有希望的心这回彻底凉了个通透。
软的不行硬的一样不行,安陶束手无策,找不到半点出路,只能无条件地承受李今呈所有的赏与罚。
大多时候他都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任李今呈予取予求,偶尔也会忍不住窝火,诘问李今呈到底想怎么样,可不管他是生气还是委屈,李今呈永远都是摸摸他的头发,用一种无奈又包容的语气对他说,乖一点。
好像所有力气都砸在一团棉花上,得不到任何情绪反馈,比起李今呈的从容稳定,安陶的愤怒和不甘就显得特别可笑,就像是很不足挂齿的一件事却被安陶斤斤计较紧抓着不放一样,只有安陶知道这种被忽视的无力感有多难熬。
他依旧睡在笼子里,等着笼子上的定时锁归零后爬出来,看着教科书和教学视频学习,用没有任何味道的营养液补充能量,再用一整天的时间等着李今呈下班,被他逗弄几下后重新被关进笼子里。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单调地循环着,时间变得很模糊,安陶逐渐开始记不清自己究竟被关了多久。
他想,人不应该养宠物,他们觉得自己为宠物提供了衣食无忧的生活环境,在宠物的世界里充当了救世主的角色,包容了宠物的调皮捣蛋拆家不听话,宠物就该痛哭流涕感恩戴德,满心满眼都是主人。
没人会在乎主人去上班时被孤零零留在家里的宠物会不会因为寂寞而疯掉。
教科书和练习册都在,但安陶总是很难静下心去学习,安静空旷的房间会吞噬一切情绪和声音,而他被留在这里,被所有人遗忘,只有李今呈会施舍一样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他从前很少分心,想把错过的学习时光争分夺秒补回来,可现在任何一点细微声响都能分散他的注意力,练习册往往一整天也写不了几个字。
最焦灼的时候,安陶打开浴室的花洒,仰头看了一整天水滴落下的痕迹。
然后他撕了练习册,把所有能移动的物件砸了个粉碎,把调教室破坏的面目全非,试图用这种幼稚的把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从而惹怒李今呈,好在他脸上看到表情。
可李今呈没有生气,像是对安陶的暴躁早有预料一样,只是把他关进了笼子里,然后请人过来打扫。
幕布隔绝了光线,安陶只能听见人来人往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着几句低声交谈,他蜷缩在笼子里,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他想出去,想见到除了李今呈以外的人,但绝不是在像狗一样赤身裸体戴着项圈关在笼子里的时候。
等房间被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幕布才缓缓被拉开,李今呈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安陶,说,“陶陶,你又不听话。”
安陶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我不想在这儿,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