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在明媚的春光中迎接那些惊艳目光的心理。
荀是??属,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就会不安的刺客。
姥带领我和乐馆的其他乐师分承了几辆大车来到曲江池时还是微凉的清晨。执事圈了靠近水岸的海棠亭作为乐馆的歇息地,演奏用的棚台已经在一天前就铺设好了,此处地势平坦,也有些其他的乐馆舞坊在不远搭起了台子,但是规模和装饰都有所不及。
我抱着头夜里从秘藏处取出的夜羽琴匣,提了裙摆下车,先到的乐师们已经各自寻好了花树下的铺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自从那次出了人命的比试过后,大家的话都少了好多,现在当我走过她们的时候,会有年纪稍长的人点头致意,我便也站定微躬还礼,于是就有一群人也如此还礼过来。
有个新兴的词,叫做“头牌”的,意思就是说乐馆舞坊中最红的那位,虽然我尚没有对外有过什么建树,乐馆中所有的乐师却都承认了我这个位置。
只是,仍然的,没人和我说话。
我知道,经过那次事情之后,她们更加的疏远我了。今年入宫的人选再度与她们无关,而这些女子,有的已经在这间乐馆里消磨了尽了所有青春……
我最后停在一树海棠下,这里,没有歇息的设坐和糕饼,所以也就没有旁人。
已经习惯了孤独的滋味,不论是在广袤的天地间,还是在热闹的人群中,这种感觉一再的追逐着我,如影随形。
身为暗影,就只能忍耐繁华中无人理睬的落寞。
按习俗,乐馆的演奏要到下午才会正式开始。虽然如此,天刚大亮,曲江边便已经都是踏青的人流了。其间,学习乌兹和唢呐的乐师在棚台上演奏了些西域风情的即兴曲目,不一会儿的功夫,以乐馆歇息地为中心的花树下就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在地上摆开了酒食,开始小型的饮宴。
姥在自己的席子上歇息了会,见我一直靠着树站着,便将我叫过去。她今日穿着正式的代表官职的深紫色礼服,倚在高台上厚厚的垫子中,高傲而尊贵的俯视着乐馆的乐伎们。
“别杵在那边了,您出去转转罢,不要走的太远了就行。”
听到她这么说,我很高兴,马上向姥施了礼,绕过一席席的乐伎向外面走去。
自从那夜我点了香染,向馆内的乐伎宣告了地位的变更后,姥在人前对我的态度也越发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