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璟一边带着沈青江往楼上走,一边讲着刚刚打听到的情况:“方才店小二同我讲,早先孙桥着急忙慌地进门就往楼上跑,小二看孙桥的打扮,以为他是哪位客人府上的下人,便没有拦着他,没想到孙桥上楼后不久就出了事。”

陈璟脚下有功夫,拉着沈青江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到了顶楼。

顶楼有一处宽敞的露台,便是望仙台了。摘星楼名不虚传,站在望仙台上的确有手可摘星之感,凭栏远眺,满城光景尽收眼底,竟能让人凭空生出一些豪情来。

但此时二人无暇顾及风景,沈青江环顾四周,顶楼的四个包厢分别在望仙台的东西两侧,楼梯口在东侧的两个包厢之间。

孙桥坠楼的地点便在望仙台南侧的栏杆处,陈璟和沈青江在坠楼处四处观察,并未发现可疑痕迹,甚至连个像样的脚印都没有,仿佛孙桥真的是刻意从刘府跑到此处一跃而下。

陈璟一筹莫展,沈青江却突然狐疑地看着那红色的栏杆若有所思,他走过去伸出手指在栏杆上蹭了一下,手上沾上了一点红漆,他指着旁边一处对陈璟道:“阿璟,你看那里,被蹭掉了一块!”

陈璟顺着沈青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扶栏上的红漆确有一块被蹭掉了。陈璟走过去也用手指摸了摸栏杆,红漆便沾到了他的手指上,陈璟道:“方才掌柜的同我讲了,临近七巧节,这两日摘星楼顶楼刚刚整修过,栏杆也是刚刚粉刷过的,想是油漆还没干透。这漆有什么问题吗?”

沈青江语气凝重:“我方才验尸发现,孙桥的背部,沾了红漆。”

陈璟听完倒吸一口气:“那就是说,孙桥坠楼时,是背对着栏杆,那他……”

沈青江:“没错,我怀疑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陈璟道:“其实我方才得知孙桥往摘星楼来的时候,便察觉有异,如若那孙桥是准备畏罪潜逃,他也应该直奔城外,或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如果他是畏罪自戕,那为何又要直勾勾地冲着这摘星楼来?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蹊跷,我瞧着倒像是有人故意引他来此地,然后把他推下去摔死。”

沈青江道:“你可有问过掌柜的,今日在顶楼的食客都有谁?”

陈璟道:“问过了,今日顶楼只有天字一号房有客人,是两江商会的会长彭万里,但案发时他正在宴客,他与客人都在包厢内,并未外出。”

沈青江:“那顶楼的伙计呢?”

陈璟道:“顶楼天字号包厢里的客人非富即贵,一般都会带着自己的仆从,没有特别招呼,伙计们是不会来打搅的。”

沈青江道:“既无目击证人,那包厢里的彭万里一行人还需盘查一番,我们暂且回去找陆大人商议一下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禹安县衙内,陆谦刚刚听完杜彪的描述,看着地上蒙着布的尸体若有所思。

沈青江和陈璟大步流星赶回来,见礼之后,陈璟将他和沈青江的发现告诉了陆谦,随即道:“大人,卑职认为应当立刻传讯彭万里。”

陆谦略一思忖,负手踱步道:“这彭万里本官倒是略有耳闻,两江商会的会长,平日里并不久居于此,此番乃是回乡祭祖。此人家财万贯,官场上的关系有些复杂,且今年两江的河堤修葺还需要两江商会的支持,贸然传讯他怕是会给我们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顿了一下,转头对陈沈二人说道:“这样,还是劳烦二位跑一趟彭府详查一番,若有机会也去询问一下当日彭万里宴请的客人,看能否有所发现。”

陈沈二人道:“是!”随即转身离去。

出了县衙,陈璟翻身上马,回头看到若有所思的沈青江,作死的劲头不自觉地往出冒,他撩了撩头发挑了挑眉,一脸轻浮地说:“长赢莫不是担心自己一人骑马坐不稳,那你叫声好哥哥,我便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