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璟晚来一步,吃了一嘴灰土。他呸了两口,大骂道:“妈的!给老子站住!”

“阿璟!人呢?”一个青衣男子骑着马来到他身边焦急地问道,正是后脚赶来的沈青江。他见陈璟在这破口大骂,便知道事情有变。

陈璟回头看到沈青江,直接翻身上马,与沈青江共骑,驾马朝着孙桥逃跑的方向追去。

从刘府到南城门并不远,如果孙桥是负罪出逃,那他必定要出城,出城后不管是混进商队或是躲上山,要找人就更困难了。

意识到这一点,陈璟果断选择抄近路,凭借他对禹安绝对的了解,带着沈青江迅速到了南城门,可是这里却并未见到孙桥的身影。

陈璟和沈青江下马来到城门口,守门军认得他们,便主动招呼道:“陈捕头、沈师爷,有何要事啊?”

陈璟问道:“你可见一人骑着马出城?”

“何时?”

“应该就在不久前。”

守门军看了看同伴,对方摇了摇头,守门军道:“今天未曾见到过有人骑马出城,陈捕头是抓捕凶犯吗?可有画像张贴?”

陈璟道:“事发突然,还未来得及准备画像。如果你见到有个人穿着紫色的短衫,泥黄色裤子,烦请扣下他,把人带到县衙来。”

守门军道:“一定。”

此时,有个男子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对陈璟道:“官爷快去瞧瞧吧!摘星楼有人坠楼了!”

沈青江心道,不好!

陈璟也意识到又有变故,于是马上拉着沈青江上马,二人一路疾驰来到了摘星楼。

摘星楼是禹安城里最大的酒楼,也是最高的楼阁,在顶楼的望仙台凭高观景是摘星楼的特色。富庶人家会包下摘星楼高层的包厢,一边吃酒一边观景。

此时的摘星阁楼下围着不少人,人群中心的人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趴在地上,他的脑袋像爆裂的西瓜,鲜血不停地从后脑流出,其中还掺杂着一些白色的脑浆。他的身体不断地轻微地抽搐着,嘴巴微张,似乎在尝试着呼吸最后一口空气,仿佛砧板上濒死的鱼,但抽动了没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陈璟和沈青江拨开人群,见到了刚刚咽气的孙桥。

第九章:疑虑

陈璟内心划过一丝疑虑,摘星楼离南城门虽说就隔了两条街,但却是不同的方向,且从刘府往摘星楼方向走,势必会经过河坊街,那里是有名的闹市,阻碍重重,对于一个要逃命的人来说,这条路线选的太奇怪了,孙桥是刘府的车把式,他对城里每条街的情况都了如指掌,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陈璟看向沈青江,见对方眉头紧锁,想来也是觉得事有蹊跷。沈青江转头冲陈璟使了个眼色,陈璟点点头,马上吩咐摘星楼的伙计去通知衙门,同时把一旁满脸愁容的摘星楼掌柜请到了一旁。

沈青江蹲下身,开始对孙桥的尸体进行初步的验查。

孙桥的眼睛本来就比常人大些,此刻更是睁圆了双眼,甚是骇人,他四肢胸骨皆断,脑袋像是摔裂的西瓜一般,脑浆裹着白花花的脑子和在鲜血里,这可怖的景象吓坏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尤其是这冲鼻的血腥味也让很多人不敢靠前。

沈青江没有太多的表情,他仔细翻看着孙桥的尸体,脸色凝重。

很快,沈青江结束了初步的验尸,陈璟也问清了摘星楼的情况。小二的脚程不慢,很快就从衙门里带了杜彪等一众衙役来。陈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杜彪,让他先回去讲与陆谦听,并吩咐众衙役将孙桥的尸体抬回衙门,接着就同沈青江一起进了摘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