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将手中的吴钰扔下了悬崖。
吴兴大喊一声:“钰儿!”
黑暗中,崖下传来吴钰的叫声,紧接着“咕咚”一声重物入水的声音从崖下传来,便再没了吴钰的声响。
吴兴冲到崖边哭喊着吴钰的名字,呼啸的山风仿佛是此处万鬼同他一起悲鸣。孙桥不愿再耽搁时间,趁着吴兴在崖边毫无防备之时,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推下了山崖。
吴兴没有立即跌落崖下,他扒着崖边凸起的一块石头,死死地地盯着孙桥,厉声喊道:“我吴兴在此立誓,即便化身恶鬼,永不入轮回,也要将你们一个一个斩杀殆尽,为我妻儿报仇!”
孙桥蹲下来,看着眼前深陷绝境的男人,嘲笑道:“自古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即便是到了阎王爷那儿也找不到老子头上,你要恨就恨彭家父子,哦不对,你其实应该恨你自己,为何要让你那如花似玉的老婆抛头露面,引得那彭家公子心痒难耐?为何要为了一个婊子出头,还让你自己的老婆去那烟花之地?你可知那婊子为何要害你们,因为那婊子看上你了,蠢材!没那个本事,就别学王孙公子玩救风尘那一套,那也是你们这种寻常人家能玩得起的吗?这辈子长个记性,下辈子,好好做人吧。”
崖边那块石头本就不牢靠,如今承受了如此重量,便开始慢慢脱离,待孙桥说完,恰好那石块从悬崖滑落,连带着形容枯槁的吴兴,一起坠入了黑暗之中。
哎呀,一口气追平了。
意难平啊
最近这几章,我写的过程中也很难过…
第六十三章:实情
禹安县衙大堂里,都察院江南道监察御史邓斌坐在大堂上,认真听着堂下跪着的人讲述着当年的案情。
李沛,不,应该是吴兴,此刻正跪在堂下,讲述着他的冤情。他表情木然,情绪平稳到几乎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可这故事的内容却让听者无法平静,甚至会让人不禁想到,如若易地而处,自己当如何面对爱人受辱,以及亲人骤然的离世。
邓斌心下一阵唏嘘,他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一瞬间他也有些恍惚,不知道该如何去判决堂下所跪的这对父子,不管他们谁是真凶,这场判决真的能代表大梁律例的公正吗?即便将真凶绳之以法,就真的能代表着自己所追求的正义吗?
邓斌平素以“公生明,偏生暗”来规范自己的言行,可此刻他竟突然开始盘算,如何在自己权利的最大范围内,给这对父子寻求一丝生机?
可终归只是一瞬间的想法,邓斌很快找回了自己江南道监察御史的身份,清了清嗓子,问到:“吴兴,你被打落山崖之后,是如何活命的?官府找到的那句尸体是谁?你又是如何杀害韩冰儿、孙桥以及彭万里几人的?你且从实招来。”
吴兴道:“回大人,草民那日掉下山崖时,被中途一棵树枝拖了一下,这才得以大难不死,后被恩人李丰所救。他知我家变故,便一早来了我家。他在我家看到了我家娘子的尸身,以及被我遗落在家中的那封信,而后就一刻不停地赶到了黑风崖。”
吴兴顿了顿,平静无波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表情,他略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叹了出来,而后轻声说道:“他到了黑风崖后,找到了悬崖之下趴在河岸边的我。我腹部被孙桥捅了一刀,从高处跌落,又在河水里浸了一夜,他找到我时我已气息微弱。但我尚有一丝清明,我知我命不该绝,或许是琴儿在庇佑我,让我活下来为她复仇。我告诉李丰是彭万里雇凶杀我,求他救我一命,于是他便将我背回了家,后又将他刚过世不久的胞弟李沛的尸体挖出来,背到岸边,砸烂了面容,假装是我,他把当初彭业昆送来给他弟弟的山参都喂给了我,这才保下了我一条性命。”
吴兴抬头看向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