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边的一颗枯树上,年幼的吴钰被一根麻绳绑在树干上,他闭着眼睛,似乎还在沉睡之中。

一阵凉风吹来,吴钰的脖子瑟缩了一下,而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黑暗中他一时不能判断自己在哪,只听到耳边一阵阵的风声,吹得他寒毛直立。若是在平常,碰到令人害怕的事物,他只怕会哭着回去找爹娘,可当下面对这巨大的恐惧感之时,他反而哭不出来了,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如果不逃掉的话,恐怕会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不知怎的竟然冷静了下来,黑暗之中他感受了一下绑着自己的绳子,看来凶徒是觉得自己只是个年幼小童,便没有绑得太紧,他虽然无法挣脱,但却可以稍微活动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脚。他摸到手边又快树皮边缘十分尖利,便如获至宝一般,反着手将树皮撕了下来,而后吃力地磨着绑着他的那根麻绳。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上突然一松,麻绳掉落在地,束缚的感觉顿时便没有了。

吴钰来不及高兴,捡起绳子,撒开双腿便钻进树林,他本想沿着山路往山下跑,却清晰地听到一阵狼嚎的声音。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带到了狼群出没的黑风崖。

月黑风高,他一个人如果贸然在树林里穿行下山,只怕会变成狼的果腹之物,此处暂时安全,倒不如找个隐蔽的地方过夜,等天亮再从长计议。

想到此,他便四处搜索,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藏人的土坑,他用刚刚的麻绳困了点干草,给自己保暖,准备在此地将就一晚。他躺在干草上,自言自语道:“还好现在是夏日,夜里虽然凉了些,但还不至于冻坏人。只是不知道爹娘会不会担心我……娘……”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晕倒前看到的场景,那房梁上吊着的吐着舌头眼球爆出的人,是……娘?

吴钰猛地站了起来,慌张地将之前的情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泪流满面之时,确定了那个人就是他的娘亲李玉琴。

吴钰跌坐在地上,眼泪不断地滑落,他嗓子里像堵了块石头一样,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不远处,原先绑着他的那个地方,传来一声叫骂:“他奶奶的小兔崽子!竟然给老子跑了!”那人的声音像是被扼住脖子的鸡,看身形好像之前打晕自己的那个凶徒。

吴钰不敢出声,慢慢爬回了土坑里,借着夜色把自己藏了起来。

那贼人恶狠狠地骂了半晌,突然另一声大喝引起了吴钰的注意。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你这贼人,害我娘子性命还绑走了我儿,我跟你拼了!”

吴钰听出那是他爹吴兴的声音,便从土坑里爬了出来,往近处凑了凑。

吴兴与孙桥扭打在一起,孙桥虽然平日里做惯了体力活,还有些偷鸡摸狗的本事,但吴兴此刻承受着丧妻失子之痛,力气大得可怕,两人竟一时分不出胜负。吴兴一拳打在孙桥脸上,孙桥吃痛摔倒在地,他顺手抓起一把沙土冲吴兴扬了过去,趁着吴兴双眼被沙土所迷,不能视物的机会,从怀中掏出匕首捅进了吴兴腹中,而后将他往悬崖边推去。

吴钰看到父亲马上就要被推下悬崖,大喊一声:“爹!”便从土坑里跳了出来跑向二人。

他扑倒在孙桥腿边,用牙咬着他的小腿,对方吃痛尖叫着使劲晃动小腿试图甩开他,但吴钰伸出手臂抱住孙桥的腿,整个人仿佛长在了他身上一般,死活不撒嘴。

孙桥小腿上沁出一丝血迹,他痛得龇牙咧嘴,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暂时推开吴兴,双手抱住吴钰使劲一扯,将吴钰硬扯了下来。吴钰嘴里咬着他的一块皮肉,恶狠狠地看着他,孙桥一时间竟被他看得有些畏缩。

吴兴见到儿子身处险境,忍者腹部的剧痛,将刀拔了出来,他血流如注,举刀蹒跚向前,想要从孙桥手中将儿子抢下来。孙桥见状,抱着吴钰三两步跑到悬崖边,用力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