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璟道,“对了大人,今日您在乱葬岗绘制的那幅现场图,我发现了一些问题。”

“哦?快快讲来。”

“现场有一道拖痕,大人可还记得?”

陆谦回想了一下,点头道:“不错,的确有道拖痕,这拖痕有什么问题吗?”

陈璟道:“大人之前讲,您到达乱葬岗的时候正看到那凶手勒住彭万里的脖子往后拖,而后吊在了树上。可如果彭万里当时只是跟大人一样,后脑受伤晕厥,被人勒住脖子往后拖的时候,很可能会因为窒息而醒来或挣扎,除非他当时已经没有任何行动能力,要么是已经死了,但仵作已查明彭万里死于窒息,也就是说他的确是被缢死的,那么卑职怀疑他很可能被人下了某种能使人丧失行动能力的毒。”

陆谦斟酌了一下,道:“你说的不无道理,陈叔!”他转身对陈河说道,“可否劳烦您下午再去检查一下彭万里的尸身,看是否有中毒迹象。其实可以让仵作查验,可如果是中了奇毒,我想还是陈叔你比较了解。”

陈河爽快道:“没问题!”

陆谦道:“那在此救先谢过陈叔了,我下午跟阿璟去一趟五斗米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明日一早返回。”

五斗米镇隶属禹安县管辖,离禹安县城三十多里,镇上的人多以农耕纺织为生,人口不算多,但土壤丰盈,百姓也算康乐。恰逢集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邻里之间大都沾亲带故,卖的和买的都认得,少不得要多聊几句。

人声鼎沸中,陆谦和陈璟牵着马,沿途打听着镇长家的位置。一位卖菜的老伯热心地为他们指路:“二位公子是要找马镇长家吗?他家就在集市后面那条街,沿着街一直往南走,就能看到有家小酒铺,酒铺对面的巷子里,最后一家就是了。”

“多谢老伯!”

道谢后,两人把马拴在集市口,挤过来来往往的人群,顺着街道走了不久,就看到了老伯所说的那家小酒铺。酒铺对面的小巷里青砖铺路,每家院门口都种着瓜藤和蔬果,还有堆得高高的柴火,两人对视一眼,而后走进了巷口。

黑色的木门半掩着,陈璟抬手敲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农妇来开门。农妇见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男子,有些拘谨地问道:“请问二位郎君,有何贵干?”

陆谦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善:“这位大嫂,我二人是来找马镇长的,请问他是住这儿吗?”

农妇“哦”了一声,回头喊道:“爹!有两位客人找您!”然后把二人让进了院门,“二位请进来坐吧。”

农家小院中,一个六旬老汉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摇着扇子,晒着太阳,听到儿媳妇儿喊他,便从摇椅上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两人,问道:“二位是?”

陆谦道:“马镇长是吗?我是禹安县新任县令陆谦。”

马镇长一听,连忙从摇椅上起身,结果一个没站稳又摔了回去。陆谦和陈璟敢忙上前搀扶,马镇长站稳后,连忙行礼道:“五斗米镇镇长马岳,见过陆大人!”

陆谦见他年事已高,连忙扶起他,道:“马镇长不必多礼,我二人此番未曾通告便前来叨扰,其实是为了查一桩旧案。事情紧急,我便长话短说了,十六年前,这附近可曾有人在镇子外的河里救过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马镇长回忆了半晌,突然眼前一亮,道:“哦!是有这么档子事儿,正是十六年前!老朽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晚!有一日天下大雨,有位军爷来镇上的驿馆投诉,马背上就趴着个孩子。老朽接待那军爷的时候问了一句,那军爷说孩子是路过河边的时候救的。”

陆谦大喜:“敢问那军爷的名讳是?”

马镇长叹道:“唉,可惜老朽还没来得及问那军爷的名讳,便突然从天而降五六个黑衣盗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