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自己给沈青江盖好了被子才出去的,可回来的时候那被子却在沈青江的身侧。

他自己当时并未察觉异样,只是以为沈青江自己喝醉了到处乱动,把被子弄到了一边,如今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何原因。

沈青江见陈璟神色异样,开口询问道:“怎么了阿璟,皱着眉头,早饭吃到钉子了?”

陈璟低声道:“长赢,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我只告诉你两件事,第一,陆大人跟太和寺的黑衣人是一伙的,他们来此地的目的我尚未知晓;第二,上次你醉酒的时候,陆大人可能掀过你被子,但这一点我只是怀疑,并不能十分确认。”

沈青江越听面色越凝重,听到陆谦掀他被子的时候更是整个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他沉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今日与他一起探案,万事要小心,谨言慎行。”

陈璟点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只说了进来送早饭,不能久待,我先走了,你好生休养。”

沈青江道:“好,等你回来再说。”

黑风崖边风声凛冽,嶙峋怪石突兀而出,崖高二十丈,崖下水流湍急,岸边狭窄到令人难以立足,且遍布碎石,若有人摔在这石头上,后果可想而知。

陈璟回头看向陆谦,陆谦点头示意,于是陈璟依次将几个个假人扔到了崖下,假人在河中浮浮沉沉顺流而下,不一会便没了踪影。

陈璟早就安排杜彪、小六子他们在下游水流平稳的地方等待,现在就看何时能飘到他们那里。

陈璟向远方眺望,宽阔的河面,激流拍案涌起的水汽,还有远处冷峭的山峰,让他竟突然生出了一丝豪情,他甚至觉得黑风崖的景色也颇有些波澜壮阔的感觉。

陆谦见陈璟站着不动,便在后面叫他:“阿璟?可还有其他事吗?”

陈璟回头看向陆谦,发现他里崖边少说得有五六步的距离,于是陈璟走向陆谦,道:“只是看着崖下道景色,一时间失了神而已,大人何不一同去观赏一番?”

陆谦慌忙说道:“不必了,我天生畏高,只在此处就已感觉不适,若是站在崖边恐有眩晕之感。”

陈璟笑道:“大人平日里光风霁月,没想到竟然怕高啊。”

陆谦:“莫要打趣我了阿璟,我们去乱葬岗吧。”

陆谦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崖边,陈璟无奈地摇摇头,随后跟上。

二人来到乱葬岗,此处少有人迹,现场与彭万里死亡当日别无二样。陈璟掏出纸笔开始绘画,陆谦伸头看了看他的大作,上面只画着一些三角符号和竖线,遂不解地问道:“你这是?”

陈璟道:“长赢嘱咐我讲此处的情形画下来给他看,大人您看,这三角符号就代表坟包,竖线就是树,是不是一目了然。”

陆谦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不如让我试试?本官对于丹青一道也颇有些心得。”

陈璟憨笑了两声,将纸笔递给陆谦:“大人愿意动笔那便最好了,卑职实在不擅长作画。”

陆谦接过陈璟的羊皮本和炭笔开始绘制。不多会儿,陆谦画作完毕,二人决定先打道回府,看看陈河那边有什么发现。

回到陈宅,已近晌午,尚尧在家准备了可口的饭菜,陈河也已验尸完毕返回家中。作为伤患,陆谦心安理得地继续在陈宅蹭饭,他温良恭谦,也没有官架子,陈河夫妇对他也有种没来由的喜欢,三人竟相处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