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无望地摇了摇头。
「殿下真乖。乖乖的,一切就和从前一样。」
8
我被软禁了。
从前的我被父皇皇兄护得太好,以至于丝毫看不见皇宫外的风雨。
一夕之间,我失去了所有。
沈言之来我院子的次数寥寥,只字不提皇兄的消息。
公主府外的大事小情我一无所知。
他来的时候依旧温柔,像他说的那样,一切就如从前。
可毕竟变了。
他脖颈总带着红色的痕迹,毫不遮掩。??
他口中依旧甜言蜜语,却逼我换上妓女一般的服饰,肆意凌辱,说这是我和谢玉鸣通信的惩罚。可我写给阿鸣的信从没有被寄出去过。
「阿鸣的信呢?」
「那小子一月给你三封信,都被我烧了。你后悔了,想嫁给你的青梅竹马?不可能,殿下。」
「阿鸣根本不喜欢我。我也从未想过要嫁给阿鸣,我只是担心他!」
我的解释只换来他的讽笑。
他肆无忌惮地嘲讽我的身体,我的面容,说:「不及语柔温柔,不及语若风骚。看看你的脸,憔悴得像一个洗脚婆,真让人扫兴。」
「那太尉还来洗脚婆这里做什么?」
他顿住,抬眼凝视着我:「谁知道呢?……你永远是我的公主殿下。」
他火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间:「是我一个人的殿下。」
我讽刺地笑了,看见他的一时一刻我都觉得恶心。
他告诉我,我的皇兄登基了。
登基大典的当日,京畿附近的节度使发动了叛乱。
「京城就快被攻陷了,叛军最喜欢吃的就是像你这样的洗脚婆。」
我冷笑着别开头。
他笑了,摸着我的脸:「殿下放心,我会护着你。」
我厌恶他,然而那时他在我身边,我却真的没有担心过叛军的事情。
但我又一次可笑地错了。
我竟然相信他会护着我,护我无虞。
他摆弄着我,像在摆弄心爱的布偶娃娃。
人对布偶娃娃的感情,怎会比得上对逝去的爱人。
9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若不是沈言之派人送来生辰礼,我已忘了生辰。
我借着生辰,求沈言之带我去见一见皇兄,他带我去了皇宫。
去的路上,他不让我掀开帘子,回来时,他禁不住我请求,掀开了轿帘。
街头白骨腐尸,恶狗食人。
我胃中一阵恶心,忙回过头,还只是作呕。
他放下帘子,在对面勾唇:「怎么样,还想看吗?」
我干呕得停不下来,他皱眉来拍我的背,回府时直接抱起我下了马车。
他请来太医,诊出了喜脉。
一向沉稳的他兴奋得直接抱起我原地转了几圈,看见太医急得跳脚才放下了我。
我看着他高兴的样子,脑海中浮现出街头白骨的景象。
「你会……护着孩子和我的吧。」
「当然。」
后面的日子,补品流水一样送到我的院子里。
每每吃饭,一想起街头饿殍遍野,我就不停地开始干呕。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京城尚且如此。
我吃不下去,让人把补品都去分给流民。
那是一个阴天,乌云密布在天上,白昼如夜。
侍女忽然冲进我的屋子里翻箱倒柜,哄抢金银首饰,拿起来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