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住一个问，她回道：「殿下，叛军到京郊了，听说皇帝已经带着妃子往西山去了，我们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驸马呢？」

「驸马正带着语若小姐动身去边塞扫墓。殿下也快跑吧。」

我跟着她身后走出门，才发现远处烟尘滚滚，叛军在放火扬威。

外面的哀叫声越来越清晰，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沈言之的院子，只见他挽着唐语若的手正要出门。

「沈言之，外面……」

「乖，我为语柔扫墓，等我回来。」

沈言之松开了唐语若的手，走来理了理我的鬓发。

唐语若在他身后抱臂而立，毫不掩饰打量我的眼神。

我求沈言之的话顿时塞在了嗓子眼。

「殿下，我走了。」

沈言之转身，我一把拉住他的袍袖，声音都是颤抖。

「沈言之，我害怕。」

我不想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可是街头的白骨，冲天的黑烟，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萦绕在耳边，我真的害怕。

「沈言之，求你……能不能先别去。」

沈言之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些犹豫了。

「殿下是又吃醋了吧。公主府有重兵把守，那些叛军不敢乱来的，殿下怕是又在耍公主脾气吃姐姐的醋呢。」

唐语若的声音尖细。

沈言之闻言便皱眉，拂开我的手：「要懂事。」

「我们走吧。」

唐语若上前挽住沈言之的手，越过我走去。

我转身去拉他，被他一把推开，踩在青苔上滑倒，直接摔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泥水溅了满面。

痛极了，我想站起来，却根本无法动弹。

「言之哥哥根本没有用力吧。殿下，苦肉计可骗不了言之哥哥。」

唐语若侧身瞥了我一眼，勾起了唇角。

我仰望着沈言之，他侧了一下头，皱眉，听见唐语若的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豆大的雨滴落在青石板上。

不是眼瞎啊，是心盲。

10

仅剩的随身侍女将我扶起，我感到肚子痛极了，腿间热流流出，衣裙被我揪得变了形。

我小产了，吩咐侍女去找太医，然而不仅没有一个人来，派遣的人也不见踪影。

皇室的名声一直在败落，叛军未进，皇兄先逃。失去民心，皇室就彻底没有了翻身之地。

这辈子我瞎了眼，未遇良人，孩子也没保住，横竖就这么个破样子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拿了锦缎勒紧剧痛的小腹，使自己能挺起胸膛，按照公主的礼制装束齐全，打开了公主府通往皇宫的密道。

这是父皇特地为我留下的，只有我知道。

那是出嫁时，父皇含着眼泪摸我的头说，皇宫永远是我的家，我受委屈了可以随时回去。

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兵甲摩擦的声音，我抹去不争气的眼泪，连忙进了密道，关上了门。

我站在城楼看风景，风很大，雨点扑在面上，有些撑不住伞。

皇宫的城楼还是那个旧模样，只是斑驳了青苔。

我想起旧时候，我和谢玉鸣在这城楼上扮演将军兵士的情景。

那时我们花了大工夫偷来守城人的旗头，拖来一把重重的剑，却为谁扮演将军而争论不休。最后还没开始玩，就被守城的年轻将领给捉住了现行。

我拿出公主殿下的威势也不好用，那人只是温柔地笑着，没收了我们手中的器物。

当时我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坏，我一定要让他害怕我。

后来才知道那人是最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