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帮忙整理活动室。这一代的孩子们与宗念小时已然不同,他们更自信、更有主见、也更会融入。一个叫小庄的男孩同宗文康说话,他说叔叔您的工作挺伟大的。宗文康笑着问为什么,因为对社会有贡献吗?男孩摇头,合法的工作对社会都有贡献,我爸说养老院不赚钱,很少有人愿意做不赚钱的事。这番话险些让宗文康接不住,只得暗暗往回找补,那什么,叔叔也赚,赚的不多。直至将所有人送上大巴,听完老师们一遍又一遍感谢,人群散去,陆河拉起宗念的手腕就往主楼走,他步伐太快,以至于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两人进入办公室,门一关,他将她按到座位上伸手,“钥匙。”

“什么钥匙?”

陆河撩开她前额的碎发,皱了皱眉。

宗念起身打开药品柜,找出碘伏和创可贴,语气疑惑,“你怎么知道?”

“家属刚才给小川发消息了。他不敢告诉你爸,怕担心,就跟我说了。”

“这小子难得机灵一回。”宗念问,“他人呢?”

“有个奶奶说腰不舒服,他先过去了。”陆河拉她坐下,拿出棉签沾了些碘伏液,小心翼翼擦拭起额头的伤口,“疼不疼?”

宗念摇头。

“别动。”陆河表情严肃,对伤口吹了吹气。接着撕开创可贴慢慢地贴上去,伤口处理完又去饮水机接杯温水,“最近怎么老受伤。”

“水逆吧。”宗念嘘着水咕咚咕咚几口,她是真渴了。一杯见底,杯子递过去,讨好地笑。

陆河知她心思,转身又去接一杯,不说话。

“干嘛板着脸,活动这么顺利。”宗念扬起手,斗志昂扬的模样,“来,give me five。”

陆河与之击掌,顺势将手卡进她的指缝间握住,“自己小心点,哪有三天两头挂彩的。”

“你占我便宜。”宗念晃晃手,仰脸看着他笑。

“我认真的,听到没有。”他仍板着脸,大拇却在指摩挲她的虎口,痒痒的。

宗念将手落下,却没有松开,淡淡与他聊起心事,“你说十几年,或者五十年后,这个社会方方面面会不会有巨大变化?”

“一定会。”

“比如呢?”

“比如人工智能的发展,再比如……”陆河稍作思考,“就拿法律来说吧,民法典的颁布也是从无到有的过程。”

宗念点点头,“我今天看到蕙芬奶奶挺难受的。不是因为她抓了我,就……我不知道阿尔兹海默症在未来能不能被治愈,如果一直不能,那就总会有新的人,新的人们要去承受它所带来的痛苦,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简直荒唐。”

“你看书,有没有看到讨论生活的意义?”

“我跳过了,先看自由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