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风火火地推开大门,他的父亲就从容地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他。

他问为什么要找一个男人来给他上课,还要他和自己做爱。

他的父亲告诉他,陆时的家人重病缺钱,陆时签了合约要不择手段替他治疗性瘾,帮助他考上大学。他的父亲说陆时早就离开了这座城市,不知道去了哪里,说是要带他的奶奶去做手术。

他恍恍惚惚地上楼,在房间里沉默地坐了很久,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伸手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老师,你好像也没什么错...”

他只是羞愤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而男人只是为了合约对他释放了好意,一点爱也没有就让他沦陷了,被戳穿的人明明是陆时,他却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狼狈又难堪。

刺目的屏幕灯光在浓夜里亮起,覃显发出这一年来的第一条信息:“你在哪?”

他的社交圈枯燥又空白,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和工作上用来淡忘陆时,唯有夜里情绪翻涌才会忍不住和陆时发短信,简洁的页面上一句小字“已送达”,是他虚妄夜里最后的慰藉。

“今天出分数了,我比一本线高了八十多分。”

“我报了警校,以后再有人骚扰你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今天开学,你要不要来看看我。”

“你还在生气吗?”

“你不要生气了,我骗你的,没有人看见,那天根本就没有人进来。”

“隔壁有个患者要跳楼,她们在拦他,声音很大,我太生气了,所以也想撒个谎吓吓你。”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了,我们都不要撒谎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