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好无聊。”

“今天下雪了,你在的地方下雪了吗?”

“新年快乐。”

“今天和舍友去市区吃饭了,他们好吵。不过这家的菜很好吃,下次想和你去。”

“我好想你。”

没有回复。不只是那一条短信,后来所有的信息都石沉大海。

覃显长按着那条仅剩的短信,屏幕上弹出提示,他最终也没按下删除。

他低垂着头,沉默地看着屏幕很久,屏幕熄灭了,他又摁亮,再熄灭,再摁亮,如此循环,直到眼前泛起雾色,模糊了字样。

覃显缓慢地打下三个字,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我恨你。”

“陆时,我恨透你了。”

“你把我变得非你不可,却在我想你的时候爱别人。”

他失神地望着屏幕低声喃喃,眼里腾起热气,鼻尖酸涩起来,睫毛轻盈地翻动了一下,眼泪就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陆时握着那部手机,听见大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很明显不是覃显的脚步,他警惕地掩住房门,透过狭窄的缝隙观望着外面的动静。

大门被打开,来了个年轻的女人,是覃显钱夹里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陆时看着她疾步走进自己一直被关着的房间,又迅速焦急地出来,似乎准备拨打电话,他主动开门走了出去。

“你好。”他在背后招呼人,女人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

看见陆时后,她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焦急,换上温和的笑,就好像认识他一样:“你好,我是覃显的同事,受托来找你。”

陆时没有追问,只是平静地点点头,面无表情:“他死了吗?”

女人显然被他的直白搞得不知所措:“没有,他在医院里,昏迷了八天,才刚醒过来,一直叫人来找你。”

陆时怔了下:“他出什么事了?”

“是缉毒的任务受了伤。”

女人只是简略的带过,陆时想着恐怕是保密的任务不能透露更多,也没有继续问。

“那可以带我去见他吗?”

“走吧,我就是来接你的。”

医院走廊里充斥着浓郁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从老太太走了后,陆时有快四年没有进过医院了。

女人推开门,陆时一眼就看见病床上的覃显,他的脖子上带着白色的固定器,脸上还戴着氧气面罩,看起来受了不轻的伤。

床边还站着两个警察,在看见他们俩后,熟练地给女人打了个招呼,又朝陆时点点头。

覃显平躺着,眼眸也艰难地转向他们俩,睫毛在微凉的空气里颤动。

“老婆...”他突兀地开了口,声音很哑,带着沙沙的断音。

霎时间,房间里的警察脸色都变得尴尬,看向了女人,而女人尴尬地看向陆时:“我和他一起出任务,扮演的夫妻,他的脑子被伤到了,所以可能是出现了短暂的记忆混乱...”

原来“吾妻”是这样来的,陆时没有说话,只是好奇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解释。

“你没走啊...”覃显的嘴角扯了扯,手艰难地动了动,抬起来,人也挣扎着要起来。

那两个警察再次为难地看了眼女人,女人只好走上前,握住了覃显的手。

“不是...”

覃显耍脾气一样地挣脱了,紧紧盯着陆时:“我们睡过那么多次,你不认我吗?”

“你忘了吗?在电影院里,你就默认了是我的妻。”

四个人的目光都径直落在了陆时的脸上,陆时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烧出来四个洞,只好也上前,握住了覃显的手用力:“玩儿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