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拥有我所羡慕的一切,哥哥。
已经这样了,你还不知足吗?
妈妈也沉默着。
哥哥红着眼,崩溃地问出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我的妈妈是你?」
妈妈收拾满地狼藉的动作一顿。
她终于说话了,很轻,像是叹息: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是你的妈妈。」
哥哥摔门而出。
半夜,他醉醺醺地打电话,叫我去村口接他。
我犹豫半晌,他加重了话音:「我醉了,扶一下我怎么了?」
13
村里的夜很黑。
我提着大手电筒照明,走到村口,却没看见哥哥。
就在此时,有人从身后狠狠抱住了我的腰。
我吓得尖叫,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再叫,割了你的舌头。」
那话音透着冷,有几分熟悉,是陆崖。
他将我身上摸了个遍,最后不耐地「啧」了声:
「瘦得和干柴似的,和你妈一样的赔钱货。」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就在此时,我看见远处的土路上,隐隐出现了光亮。
我「呜呜」地挣扎,却听见陆崖不屑地嗤笑了声:
「你以为他们能救得了你?」
光亮越来越近,是村里巡夜的村民。
「叔,救、救我!」
为首那个见陆崖锢着我,有些讶异: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她哥把她卖了,我带人走。」
陆崖从夹克口袋里摸出烟盒。
「哦。」
那几个村民了然地点点头,看向我的目光没有什么温度。
「早点卖了好。」
「越早越好生养,卖个好价钱给小宇娶媳妇。」
几个村民抽着烟,若无其事地去其他地方巡逻了。
陆崖看见我不可置信的神情,哼笑:
「死丫头,落到我手里了吧?」
「你竟然是和你妈一伙的。」
他冷冷地捏着我的下巴:
「想不到啊,还是个恩将仇报的小白眼狼。」
「如今落在我手里,该叫你吃吃苦头」
我咬着牙,趁他注意力放松,一脚往他下腹处踢。
陆崖捏着我后颈的手,骤然松了。
在他爆发出痛叫之前,我翻身跳进农田里。
八月,麦子熟了。
夜色笼罩下,齐腰的小麦是最好的掩饰。
我努力猫着腰,往麦田深处藏。
深深浅浅的脚步声远去,我才松了口气,却仍旧抱着膝,不敢回家。
我怕哥哥再卖我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麦浪风声里,我听见了妈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