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一束白花,踏进了那个包厢。
这里与记忆中无二,宋媛媛的生日宴还历历在目,连同薛逸嘲讽和不屑的眼神。
可现在,他瘫软在沙发上,神志不清地嘟囔着。
再无当年的神气。
“乔乔?你、你回来看我了?”
“不,你不是她,我的乔乔无论怎样都会回到我身边的,她很爱我,不管我怎么……她都喜欢我,她一直一直喜欢我……”
我打断了他,“薛逸,清醒一点好吗?”
像是惊醒一般,他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看清是我之后,苦笑了一下,“我爸说得果然没错,对女人,就要牢牢地控制着,不然她长出翅膀了就会飞走,眼睛都不眨一下。”
“宁乔,我真后悔给你机会。”
他真的醉了,一下又捂着脸哭着求我别走,一下又发狠地咒骂我,骂我拜金、不要脸,薛绍祺肯帮你,肯定是你勾引了他。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怒,像个无脑取闹的精神病。
“我不管,你必须一直喜欢我!”
“我帮了你那么多,要不是我,你怎么会上了大学,怎么会有命去勾搭薛绍祺,你应该早就和你外婆一样被催债的人活活逼死才对!”
外婆之死我从来没和薛逸说过。
相处十几年,他那个少爷脾气我最清楚,他绝不可能主动去打听我家的事的。
我捧着花的手在颤抖,“薛逸……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他就这么看着我唯一的亲人被逼上绝路,撒手人寰。
我不敢想象。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做怎样痛苦而无望的挣扎,所以才热衷于不停地碾碎我的希望,一次又一次。
薛逸,难道这样你竟然会快乐吗?
薛逸忽然扑了上来,一嘴酒气地嚷嚷:“宁乔,你别想离开我!你欠我的可多了……”
我整理着头发离开了包厢,方义就站在门口,我递给他一张银行卡。
“嫂”看到我的眼神,方义硬生生变了个口型,看来这称呼是根深蒂固了,“宁乔。这、这是?”
“我欠他的。”告诉了他密码后,“不想他死的话,赶紧打120。”
他额头被我用酒瓶砸了一下,头破血流。
医药费、他资助过我的一切,都连本带息地算在里面了。
从此,什么都不欠他的了。
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19.
薛逸在医院醒来,又闹了一回,发癫要我去看他,“宁乔还欠我呢,她欠我的可多了……”
那张银行卡拿出来的时候,他安静了。
他仍然不能接受我不喜欢他了这个事实,没日没夜地发疯,还换了好几个电话来骚扰我,每次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果断标记,拉黑,删除一条龙。
一转眼已是十二月,大雪飘飞的季节。
该放年假了,薛绍祺邀我一起同行,毕竟我们要回同一座城市。
可是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在哪里过年都一样。
我摇摇头,薛绍祺却说:“不去看看薛逸吗?”
“他现在的样子,或许你会很想见的。”
薛家的气氛很怪异,我不了解他们家的情况,只觉得他们看薛绍祺的眼神很奇怪。
薛逸呢?
在顶楼的一个小房间,我终于见到了他。
他裹在被子里,精神恹恹,脸是深深的灰色,唇边还长了好几个疱疹。
“乔乔,”看到我时,他显得很开心,但看到薛绍祺时,他的眼神变得像毒蛇一样骇人,“又是你!你又来干什么?”
“别过去。”薛绍祺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