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结亲?”
她问完,忽地没人应话,她一抬头,两个男人齐齐看她。
她有点窘迫,若搁在往常,她会不由分说,先撇清自己,婉转地告诉豫怀稷,若她哪里说得不对,那也是口舌过错,不好上升到她本人。
但她此刻心绪杂乱,没那么会投机取巧,一时无人说话,室内气流微有凝滞。
尴尬开始发酵,宋瑙正考虑开口,挽救一下怪异的气氛,外头忽有衙役轻叩门框。
他进来后,与顾邑之低语几句,后者听完,向豫怀稷暂时请辞,便随衙役匆匆离开。
门敞开再合上,灌进些冷风,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宋瑙咬一咬唇,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她伸手去抓豫怀稷衣袖,乌墨鬓发下,是张葱白颜色的脸。
“还冷?”豫怀稷手背贴一贴她面颊,冰凉滑腻,他欲起身,“我去关窗。”
宋瑙没放手:“不。”她颤了颤,“我是、是有话想跟你说。”
豫怀稷抬高的重心又落回原地,他回握住女子似柔荑的手指,听过适才的事,脸色仍有些沉。
但面向他的小姑娘,不论何时,他语气先放软三分,哄小儿一样:“说吧,我听着。”
大概不知从何说起,宋瑙埋着头,缄默片晌,才抬起头来,张一张嘴。
“动八公主墓的人,可能与莫恒一家有些隐藏的关联。”
她冷不丁提到八公主,不可谓不突然。
豫怀稷低眸看会儿她,抓握她的手轻微松开:“理由?”
熟识他的人都晓得,他发怒算不得真可怕,挖苦人时也还凑合,唯独他吐字简短,一字一词向外扔的时候,才是顶吓人的。
宋瑙不敢瞧他,只死捏住他袖子一角,不错眼珠地注视桌面:“之前在华阴坡,盗墓的摸出一支发簪,说是差使他们的人给作定金用的。那簪子我见过,通体莹白,顶头有粒鸽子血,我年幼时陪堂哥到莫府下聘,它曾插在莫大小姐的发髻上。”
少年人的喜恶总摊在表面,当年她欢喜这簪子,还没出莫家,就缠上宋晏林买给她。
宋晏林找借口拒绝:“你这年纪,压不住。”
宋瑙见招拆招,提出:“你先买了,我再长两年,总能压住的。”
那时的宋晏林,眉目里找不到喜气,常年含笑的唇也收起弯弧,抿成直线:“那等你长两年,找你丈夫买去。”连调侃也淡淡的,“真当堂哥冤大头了?”
宋瑙两手叉腰,问他:“你有钱娶媳妇,没钱给小妹买一支新发簪,这说得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