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慈放下筷子，把手放在了桌下。

白冰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你不吃了？”

“嗯。”

没人看到，周慈攥住一只手腕，用指甲在上面压下一个又一个的月牙。上牙膛的烫伤依然隐隐作痛，褚秋绪始终没有回复他的消息，反而坐着这里和别人一起吃饭。

他同她装陌生人。

不论何时，周慈似乎都是永远都见不得光那个。

白冰喝了酒，话很多，和他谈工作上的委屈，和他讲生活中遇到的奇葩，周慈静静听着，目光一斜，看见康桥喂褚秋绪吃了一个水饺。

科技新秀配上职场强人，挺搭。

或许褚秋绪和谁都搭，康桥，付还，甚至是死了的何小冬……

只有他周慈不配。

快到九点，褚秋绪和康桥准备离开。

周慈拿起白冰手旁还剩小半瓶的啤酒，一饮而尽，眼角都染了淡淡的粉色，他大步上前，牵住褚秋绪的衣袖，没看旁边的康桥一眼，只低声问:“秋绪，我喝了酒，没办法开车，你可以等我一下……送我回家吗？”

这场景似曾相识，若是把地点换成高中的操场，把康桥换成付常蔚，不就还原了那年那日，周慈大庭广众之下牵起她手的那幕？

褚秋绪忽然觉得好笑，她看了看还在一旁坐着的白冰，问道:“你和白编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谈完？”

“很快。”

褚秋绪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个要求。周慈迅速转身，没再坐下，只站在那和白冰说着些什么。褚秋绪移开视线，拍了拍从方才便一言不发的康桥，调笑道:“怎么还不开心了，沈教授不是让你尽快赶回实验室吗？”

“你刚才还和我说不认识他。”

褚秋绪没有说话，没有半点想要解释的意思，康桥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道:“我今天不回实验室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别闹了，搞科研要紧，我怎么敢跟沈教授抢人？”褚秋绪回答。

“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当然，”褚秋绪踮脚摸摸康桥的头发，安慰道，“不要多想，他是我高中同学，许久都没见过了。”

目送走了康桥，褚秋绪看见周慈从钱夹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白冰站起同他告别，还向褚秋绪点头致意。

她方才没有认出褚秋绪。

“白编辑，我送你回去？”褚秋绪客气道。

白冰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坐地铁就可以……”

出乎意料的，到了车上，周慈没有说话。褚秋绪开着车，随口问道:“今天怎么会和白冰出来吃饭？”

周慈犹豫了一会，实话实说:“今天她联系我，问我有没有要出版的书。”

“有吗？”

“没有。”

其实这几年周慈写下了不少东西，只是要么不想发布，要么就是不够完整，他扯下唇上的死皮，继续说道:“她让我从现在开始写一本书。”

“想写什么？”褚秋绪不太好奇，但还是这么问道。

周慈苦笑，“想写一个不值一提的故事。”

褚秋绪没再说话，似乎是完全没了兴趣。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周慈试探性的说:“秋绪，如果你不喜欢我和白冰联系，我可以删掉她的好友。”

“不，她是你的编辑，你应该好好和她联系。”

褚秋绪朝着碍事的前车鸣了一声笛，她的语气不重，甚至连敲打都算不上，而周慈低垂着头，手指都绞在了一起。

“秋绪，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那是我男朋友，他很特殊，以后别当着他面作妖。”

周慈又开始挠手腕了，一道道鲜红的痕迹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