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凛回答得很干脆:“有。”

“那你……”

应凛:“你怎么跟我说的,我就怎么转告他的。”

想象了一下应凛的语气,谢淮越发担心,“手机借我用用。”

他自己的手机已经和车一起阵亡了,也不知道余苏杭有没有联系过他。

应凛原本已经要递给他手机,忽然意识到什么,动作一顿,转手又收了回来,毫不留情地拒绝他:“先养身体,其他事过几天再说。”

这还不算完,谢淮眼看着他走到门口,对着保镖说:“看好二少,这几天不要让他离开病房。”

应凛停顿了半秒,用刚好能被他听见的音量补充了一句:“不准把手机借给他。”

谢淮:“……”

清楚应凛的用意,谢淮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也没说什么。

反正他哥也看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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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天都有专人做按摩,但躺了这么久,谢淮刚下地的时候差点不会走路,复健了两天才勉强恢复,只是步伐还是很慢。

他昏迷的时候全靠吊营养针,体重掉得很厉害,开始进食以后才稍微补回来一点,气色也没刚醒来时那么差了。

隔了一天,接完电话回来的保镖对着空荡荡的病房面面相觑。

“人呢?”

“我还想问你呢,人呢?”

“……”

俩人战战兢兢给应凛去了电话,对面的声音却毫无波澜,仿佛早就知道谢淮会偷偷跑出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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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已经陆续打包完,随时都能搬走。余苏杭一直拖到最后一天才去找了家租房中介,最后敲定了离单位最近的一套房子。

两室一厅,他一个人住刚刚好。

看完房回来已经是傍晚,余苏杭干脆在外面吃了晚饭,顺路买了点水果,又取了个同城快递。一个扁扁的文件袋,也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老楼房年久失修,从搬来起就没见声控灯亮过。快到农历的十五了,月亮接近圆满,霜一样的清晖从楼梯转角的窗户里照进来,被一层一层的台阶隔断。

余苏杭心不在焉地低着头往上走,视野尽头却蓦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脚步微顿,抬头看过去

倒数第二层的台阶上,男人微微侧着身,垂眼靠坐在栏杆边,线条锋利的脸像被月光镀了层银边。

谢淮瘦了好多。

这是余苏杭的第一反应。

他看着谢淮,过往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内心百感交集。

褪去第一眼的心动,最后剩下的还是喜欢。喜欢到即使被舍弃过,还是想要靠近。

听到声音,男人像被惊醒般抬起头,怔怔地望向他,目光深沉,像越过了几个世纪。

余苏杭又往上迈了一步,隔着几层台阶和他对视,距离不远不近。塑料袋擦过裤腿,发出清脆的哗啦声。

不过才两个月不见,两个人却都觉得恍若隔世。

许久,谢淮张了张嘴,开口叫他:“杭哥。”

如擂的心跳声中,余苏杭避开了谢淮的视线。他听到自己说:“麻烦让一下。”

谢淮一愣,右手抓上栏杆,有些费力地站起来,松开时胳膊还有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余苏杭忍下心里的酸涩,越过他继续往上走。

肩膀交错的瞬间,谢淮勾住了他的手指。力道很轻,不需要用力就能挣开。

谢淮的声音低得像一句叹息:“对不起。”

余苏杭脚步骤停,呼吸开始发颤,最终还是没有挣脱他的手。

他把谢淮放进了家门。

借着灯光,余苏杭终于能好好看清楚他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