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睁大了眼睛,“什么?”
陆封覃继续说:“他没打算出国,你给他写的申请他也没有送出去。写这个东西的时候,”他看着手里的字条,“他是想让你离开并且再也不回来,因为……”
他看着迟年的眼睛,喉结滚动,突然觉得事实对迟年来说太过残忍。
“那天晚上,他睡在你睡的地方,发出你的气味,并且用药让我进入易感期。”
迟年两只手攥紧身边的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封覃。
陆封覃突然有点不忍心,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没有兄弟姐妹,亲情都淡薄,但他觉得迟年很在意这些东西,他愿意守护迟年在意的所有东西,但并不是这种变质的。
他的声音低沉冷硬,将迟月的本性剖开,不带一丝犹豫。
“他试图让我标记他。”
坠入爱河了
25、对不起
第一年给母亲扫墓的时候,迟年和迟月才十一岁,他们甚至不懂扫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母亲死了。
迟月一直抵触扫墓这件事,他说这会让他想起以前的一切,他想忘记所有,包括母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只有迟年一个人去扫墓了,再后来,迟年选择退学,干很多份兼职,他和迟月逐渐走向不同的路,离彼此越来越远。
很多变化他们心照不宣但只字不提,迟年以为血缘是难以斩断的,他们终究是相连的。
但他错了,有些极具摧毁性的东西只是尚未萌芽。
就像迟月心里的那片影子。
陆封覃告诉迟年他失手将迟月摔到楼下的事,他以为迟年会恨他,但迟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再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迟月住在陆封覃的私人医院,顶楼的私人病房隐蔽性非常好,迟年走在安静的走廊,余光看到窗外的天空,感觉好像在云端。
他们进入病房,宽敞的单人病房透露着近乎冰冷的整洁。
医生在为迟月做检查,迟年问病情,医生说迟月摔伤了脊柱,伴随着脊髓损伤的并发症,并且还有很严重的截瘫,已经不能下床了。2"3。069{2)39;6
或许是楼层太高,迟年感觉有点缺氧,陆封覃适时地抚上他的后背,力量从那里传递出来,迟年抬起头看向迟月。
失去血色的人总是脆弱苍白的,迟月一直充满活力的脸此刻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静静摆放在那里,散发着浓烈的药水味。
“你先出去,我在这待一会儿。”迟年抬头跟陆封覃说,或许是他的样子实在可怜,陆封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离开。
迟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迟月,像是血脉的感应,他没坐两分钟,迟月打点滴的手就动了一下,醒了过来。
他的眼睛很慢地睁开,露出的缝隙里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雾,让迟年看不清楚他的目光。
他们对视了许久,时间被无限拉长,让这一刻慢下来,迟年看着迟月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发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来了,哥。”迟月的声音闷在氧气罩里,虚弱缥缈,像一缕马上就会消散的烟。
迟年连忙低下头,但眼泪还是很快地流了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其实并不想哭,只是情绪作祟让他的泪腺骤然失控,其实他的心此刻是坚硬的。
“你,为什么没有出国。”他问迟月,低哑的声音带着拷问。
迟月转过头不再看他,面对着窗,窗外有飞鸟盘旋而过,广袤的天空像它们的家。
“哥,为什么呢。”
他的声音带着断点,要很仔细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