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清楚。

“为什么你比我更自由。”

他的眼泪淌过氧气罩,将那张苍白的脸打湿一片。

“很多事情,我不想去做。”

“但我控制不住……”

很慢地转过来,迟月用那双潮湿泛红的眼睛看着迟年,他的泪水汹涌而出。

“哥,我好像真的病了。”

迟月终于接受他病态的心理,嫉妒迟年可以拥有一切,即便放弃所有,两手空空也比他耀眼,而他得到的终究不属于他。

但他偏偏最不能嫉妒的人就是迟年,迟年于他来说不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朋友,同学,迟年是和他从生命诞生的那一刻就相互依存的人。

他的内心始终在被两个力痛击着,将他扭曲让他混乱,然后控制着他一次次做出自我折磨的选择。

而现在,这些选择带来了如此毁灭性的后果,他才终于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只有两种选择的。

“对不起。”

一起长大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来没有对迟年说过这句话。

迟年深呼吸了一下,干净的空气卷入肺中,将一腔郁结都搅乱,他感觉很累很累。

抬起头,迟年的声音沉静得像窗外漂浮的云,“给你出国准备的钱,就留着给你看病吧。”

说完站起来,转身往出走。

“哥……”迟月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