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簇拥着喝彩,脸上的得意愈发自然。
随后便看见了贺靳屿。
贺靳屿似乎不是来履行承诺的,他坐在街道对面的长椅上,更像一位无意观赏全程的路人。
余扬顿时想躲起来,但他无法装作没注意到对方。风吹着,树木哗啦作响,刚才一起打球的人说,年轻人,你才打了一场就走啦?再来几局呗。余扬把篮球塞进包里:“真得走了,有人等我。”
见小年轻红着脸收拾东西的模样,几个年龄大的起哄,问是不是赶着约会去啊,耳朵这么红。
“啥?”余扬一开始没听清,听清后脸跟着红了。
球友拍拍余扬的肩膀:“愣着干嘛,赶紧收呀,别让女朋友等急了!”他们看起来颇有经验,以过来人的身份叨叨余扬。
贺靳屿怎么找到这的?
余扬快步穿过马路。
贺靳屿坐在那。他穿着简单,背头利落,眼里一如既往地盛着难以琢磨的黑色,硕长的身体一半给了黑暗,一半给了阳光,再看不见宴会那晚的疲态。
余扬见贺靳屿没说话,就径自往他身边一坐,平复自己剧烈运动完还未冷静下来的呼吸。虽然两人认识时间尚短,但经过几次相处,余扬多少也了解了贺靳屿的性格,并产生出一种以喜欢为前提条件的默契。
只不过余扬更愿意将这种默契解读成对贺靳屿的理解。嗯,理解。
贺靳屿哪知道这小家伙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他难得空闲下来什么都不用做,阳光正好,不愿意再用商政场上那套去过多揣测谁何况余扬连猜也不用猜。
他心情甚好地享受着余扬的乖顺。
余扬像条呆不住的小狗,在旁边哼哧哼哧了半天,衣服套上没多久又嫌热,又脱得只剩那件宽松的短袖,两条漏在篮球短裤外面的腿也闲不住,踢踢这踢踢那发出好多细碎噪音,听的贺靳屿直皱眉。
他终于肯开口,虽然是为了拦住余扬用手里的篮球制造更多噪音:“你就不能安静一会?”
余扬刚要把篮球往地上拍的手一颤,收住了。贺靳屿看见男孩脖子后面严严实实的阻隔膜,失笑:“贴这么多层?“
余扬羞窘地捂住后颈:“又不难受,我就是怕打球会掉才多贴了几张。“
贺靳屿调整调整自己晒太阳的姿势,好让更多阳光洒在身上:“嗯。“心情好,逗小孩都如此舒心。
短短的嗯字,颇具重量。余扬小心翼翼地转着篮球,生怕打扰身边这位睡美人。
贺靳屿就是坐在这闭目养神,都把这片区域衬得不同起来。具体不同在哪,余扬说不上来,但他肯定如果不是因为贺靳屿,没人会注意到这里还有一把褪了色的木头长椅。
街边,长椅,风吹树木。坐在身边的贺靳屿少去几分冷漠,男性的温柔和alpha的存在感融合在他一人身上。
啪!
余扬赶紧去捡掉在地上的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