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戾的高兴也格外真情实感,他恨不得马上卸了官职和宋潋去游山玩水,殊不知,名号是卸了,然而宋潋不像他这么个半途而废的,铁了心要教会他读写,而且赵元端苏醒后,政务骤减,反倒叫宋潋有了更多时间。

来年开春时,苒衍吃够了梅花酥,准备着回苗疆,宋潋得了消息来客栈送别。

“你可不准哭,我当年把你赶出宫时哭的那么惨,搞得我都不知道赶不赶你。”苒衍在床榻上看着蓝玖收拾东西,歪着脑袋和宋潋闲聊。

“那时还小,今时不同往日,我若以后有空,也能去探望您。”

苒衍偏头笑笑,“也好,听说你近来在搜集医书?”

宋潋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您当初和我说不用太过看重卦象,我先前照顾他时顺道看了两本,觉着有意思,就打算学学。”

“啧,我看你是劳苦命。”苒衍懒懒伸了个腰,“也好,学些新东西老的慢些。”

宋潋听着笑出声,摇头道:“打发时间罢了,也不敢真的去给人看病。”

苒衍突然想起了什么,凑近宋潋几分,压低音量问道:“诸葛无忧那老东西是不是被罢官了。”

听到这话宋潋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在旁收拾的蓝玖,眨眨眼同样低声回道:“诸葛大人资历老,陛下最近想着处置些蹦得厉害的,对他们还没有动手的想法。”

苒衍闻言“切”了一声,躺回软垫上,“没劲,你们这皇帝太胆小了。”

宋潋笑而不语。

宋府荷花池边,早年种下的桃花树都含起花苞,陆陆续续贯穿了一个冬天的雪终归要消融了,苒衍开春不久便离开了集庆,走前让蓝玖包了一扎的梅花酥。

许戾他的将军府荒废多时,自他昏迷时住在这儿就没走过,宋潋回府时他坐在树荫下的石板凳上,“回来了。”

他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有些神秘地递给宋潋。

宋潋看到许戾递过来的这张字条,哑然失笑,“哪抄的?”

许戾不满,“你不看我这儿字进步了多少?”

“确实不错。”宋潋颔首,片刻后加上一句,“相较先前而言。”

许戾撇嘴,将字条抽回来,“后一句不说也成。”

“也是。”

对坐的人在树荫庇佑下,看着他笑意吟吟,许戾又想到了刚刚摘下的词句,他目不识丁三十余年,这是头一次感到文字的浩瀚,那句话太称眼前这人。他扬起手中的字条,“你像这句话。”

宋潋看看许戾,看看字条,笑露了齿,漂亮的胭脂红攀上双颊。

纵使他跟在苒衍身旁,见识他兜转于无数男人身旁,攀附权势时甜言蜜语不要命地往外倒,但许将军这句话,是他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完-

……故事完结了。谢谢看到这,感谢。还有三篇番外,再苟三天。

4/4/

番外一

商辂珂第一次见到唐季棋,小孩子才六岁,矮矮的,包子脸又白又嫩,躲在娘亲后面看这个初来乍到的哥哥。

唐母牵着小孩让他叫哥哥,唐季棋怕生,眼神很怯但是听话,最后叫得奶声奶气的,商辂珂十一岁,冲着唐家雪中送碳之恩,冲着唐季棋这声哥哥,他往后余生都担起了为这个六岁的孩子遮风避雨的事。

后来唐家在的城池被攻破,人人自危,硝烟中唐母病倒,唐父和两个孩子走散,这一年,商辂珂十五岁,唐季棋十岁。

无钱不可安身立命,两人最初混迹于码头,饥一顿饱一顿,最难的一次,三天时间,草根都挖不到,奄奄一息,商辂珂没有动过把唐季棋卖掉换吃的的心思。

最终是熬了过来,商辂珂因着父母早逝,从小寄人篱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