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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正午的雪一直下到半夜才停,今日是难得的艳阳。
掌柜的喜新厌旧,又让烧炉的小厮到一边烧去,他今日穿的有些多了,况且较前几日气温着实回转不少。
屋檐上残存的冰凌开始往下滴水,掌柜的又看不过呢,指着它嚷嚷得小厮去把漏网之鱼也给凿了。
宋潋和墨砚二人用过午饭,还不见许戾人影,知道这位昨晚是真的喝多了,他们从正午陆陆续续喝到了傍晚,最后还是掌柜的哭丧着脸,痛心疾首地表示,“一般冬天客人少,酒窖没备那么多酒……”
众人这才尽兴散去,到现在昨天酒局上嚷嚷的最大声的基本都见不到影。
“现在雪融了大半,再过一个时辰还不见他,让人去喊,我们现在先将东西收拾好。”
墨砚点点头然后提出了一个建议,“先生,不若你去喊吧,我觉得别人喊不了他,会被骂……”
宋潋听罢沉默,“你觉得我有这能耐?”
话一问出口,立刻得到墨砚强烈的肯定。
宋潋将茶杯放下,柳眉微扬,“我没那本事。”
墨砚看着笑笑,他不信。
事实上两人这场争议毫无意义,许将军,近荣升许摄政王,还是有那么点荣誉感,不过半个时辰后准时现身大堂吃饭。
墨砚刚将干粮塞入马车内,一回来看到他,对他说:“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去叫先生,可以启程了。”
“确实在这耽误了几日功夫,你去叫他吧。”许戾宿醉刚醒,看着略显没精打采,声调都懒了不止一个度。
二人下来时许戾也刚好吃完,他结好账,晃晃悠悠地走出客栈。宋潋在走之前回眸看了眼,发觉这是掌柜这么多天来笑容最为灿烂的时候。
一没对账,二没找零,宋潋走向马车,莫名觉得许戾是给多了。他摇摇头,不打算管。
许戾刚上去还想驾马,毫不意外地遭到宋潋的有声反对“不成”,以及墨砚的行动反对。
许戾耸耸肩,见墨砚都拿上缰绳了,只说了句,“我酒醒了。”然后晃着走入车厢,
“刚融了雪,地滑,慢一些,一个时辰后换我来。”宋潋正嘱咐着墨砚,后者同样慎重点头,并没有人理某位摄政王。
“我在客栈时看了地形图,这一段都不难走,沿大路直走就是,半日便可到下一家驿站。”宋潋交代完了这才走进车厢。
一进里面,就看到许戾跟个大爷似的坐在正中间,宋潋左右四处看看,自觉不想和他说话,靠着边坐了。
马车轱辘在路上行驶,许戾没坐多久就开始闭目养神,结果没几分钟就睁开眼看着宋潋,“颠成这样,你之前怎么睡的下。”
宋潋怀疑这人诚心提问题和找茬儿是一个语气,他也懒得猜这到底是哪种,头转到连余光都扫不到他后就权当没听到。
那边传来一阵衣料之间的摩擦窸窣声,然后又喊了他一声。
宋潋看到这人手里拿着个红绸布包着的物什。
他手一伸,递到宋潋面前,“一直想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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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什么东西?”宋潋扫一眼,没有冒然去接。
“哎呀,”许戾看到不接,不耐烦地直接塞到他怀里,“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潋其实也有些好奇,隔着布料里头的东西触感硬挺,他一边慢慢解开了红绸布,一边同许戾道:“太过贵重我不能要。”
许戾闻言咧嘴一笑,“放心,不值钱。”
宋潋摸索着形状,感觉是一个圈,待这玩意儿露出全貌后,他拿起来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你自己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