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冬天气已是凉了下来,宋潋刚剪熄了烛火,外头就传来响动,他心下奇怪,稍拢了拢衣襟开门去看声音的来源。
“哟,心有灵犀啊宋潋,喝酒不?”
宋潋瞥了一眼许戾手中,心道刚才的声响是酒坛子碰起的。
他收回心神,对着许戾道:“你知道我不喝的。”
许戾微微一笑,“喝了不会死为什么不喝,这可是好东西,若不是我和这掌柜的混熟了他都不给我。上年的桂花酿,不烈不辣,如今正是喝的好时候。”
宋潋听着鸦羽似的长睫轻颤了两下,还是没有表态。
许戾见有希望,立时再接再厉道:“你不是喜欢香吗,桂花最是香甜,我保你不醉。你今天可算是劫后余生,喝两杯偶尔放纵一下又如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酌怡情,走罢。”
手中一轻,宋潋拎过一只土陶酒坛,“去哪?”
许戾微微一笑,将另一只酒坛也塞给宋潋,宋潋下意识接下来。
“抱紧哦,洒了你赔我酒钱。”语毕,许戾将人打横抱起几步上了屋檐,瓦砖之间发出阵阵噼啪声,宋潋真真差点将酒坛扔出去,略微愠怒道:“胡闹!”
身形站在屋檐上分外僵硬,倒是许戾自如地坐下,“愣着干什么,来坐。”
宋潋缓慢转了个身形,这次是切实将酒坛扔了扔给许戾。
许戾稳稳接住,“这么凶?”
宋潋不理他,伴随着噼啪声慢慢走过去,小心地坐下。
许戾在一旁低笑出声,“别怕,抬头。”
清清明明的冬日夜里,白云乌云均不混杂在青云中,天空干净异常,只有明白的月和忽闪的星辰光泽。不是稀奇的景象,胜在开阔。
许戾在一旁解开了草绳,红色的绸布随意扔在一旁,开了一坛递给宋潋,又接着开自己那坛。
宋潋拿过略微愣神,看许戾用问询的眼光看他,“茶杯呢?”
“要什么茶杯,你只管喝,剩下都给我就是。”
然后宋潋捧着酒坛不理许戾了。许戾也不知道哪里踩到了猫尾巴,索性这样的夜晚不说话也是极好的。
许戾仰头看了会儿天,突然给宋潋指,“县衙在那处,我当初为了找你找人画像,唔在那,还有镖局……”
许戾就这样一点一点将聊城这样一个陌生的城池展现在宋潋面前,宋潋垂眸听着,缱绻的手指始终没有松开,揽着土陶罐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伴着桂花酒香竟喝下去大半。
“和我说这个做什么。”宋潋嘴上说着这话,心里想的倒是这酒确如许戾所说,一点不烈。
许戾回头,“宋潋,你在和我装傻吗?”
宋潋低头揉开不自觉皱起的眉峰,恍惚了一下没听清,“嗯?”
许戾没觉出他的异状,接着道:“弃军寻你,一切奔波劳碌你不懂吗?”
他将他一只扶着酒坛的手牵住,惹宋潋侧头和他对视,“你想说什么。”
“我,”许戾喉结动了动,猛然移开目光灌下一大口酒水,见宋潋依旧没什么反应地看着他,“你非要我直说出来吗,我偏不。”
月色太冷,显衬天光更冷,檐上两道人影距离陡然缩小,尔后静止。
许戾被宋潋死死抵住,暂且停住,鼻息交错,他没望见宋潋眼中的自己,不知跋扈桀骜,反倒勾唇笑道:“不行么。”
“没什么不行,如果你一直以来的目的是这个,不必那么大费周章,你怎知我不会答应。”天光月色够冷,有人语调更凉薄。
干 不 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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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这反映倒是出乎意料,然许戾笑容未改,“那走?”
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