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汐垂着睫,沮丧地“哦”了一声,乖乖收了手机。他可没那么听话,他趁盛尧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在桌下发着消息:
【好不好玩啊?】
【哇,这颗爱心真好看,送我的吗?】
【下次带我去嘛,纪寒。我也想去,好不好嘛,纪寒。】
信息发出之后,他就坐在铺着天鹅绒软垫的椅子上荡着双腿,托腮等着纪寒回他消息。可是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纪寒还是没有回他消息。
盛汐轻轻蹙起秀气的眉尖,脸上挂着不悦,气鼓鼓的。这个纪寒,是不是飘了,都敢不回他消息了?
算了,等就等吧。纪寒等了他那么多次,他就等他一次也不会怎么样。
只给你一次机会哦,纪寒。
盛汐点点头,像是很满意自己的安排,他剥开糖纸扔了一颗柠檬糖放进嘴里含着,继续晃着腿,美滋滋地把纪寒发来的照片放大,细细查看。
盛尧快步走进来的时候还在接打电话,眉峰紧拧,听见盛汐垂着头摆弄刀叉,嘟嘟囔囔地抱怨:“哥哥,你说纪寒干吗去了,怎么半天都没有回我。他变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盛尧面容严肃,双眉间的沟壑深如天堑,朝他比了个手势。盛汐吐了吐舌,收了声,不再说话。
挂掉电话,盛尧沉默良久,像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他摸了摸盛汐的发顶,终于还是开口:“汐汐,你室友没了。”
盛汐蓦地一怔。
什么没了?
谁没了?
盛尧低垂眼眸,避开他的目光,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纪寒没了。”
毕竟不算是母语者,盛尧说中文有种奇怪的卷舌腔,只有在情绪深受触动的时候才会这样。“J”字像雪的残片一样融化在舌尖,薄薄地落下,仿佛一声叹息。
盛汐的神色空了一瞬。
揪紧衣襟的手慢慢松开,他紧咬唇肉,用力啮咬自己的下唇,才没有让如河水上涨的泪水那么快决堤。
泪水蔓延到眼角,熄灭了眸光。他的双眼黯淡,泛着闪闪泪花,呜咽着,把脸埋进盛尧怀里。
“宝宝……”盛尧也十分无措,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手轻轻搭上盛汐的肩,搂住怀里哭得不断颤抖的盛汐。
他任由盛汐蜷在他怀里清清静静地痛哭,把眼泪都蹭在他昂贵的西装上。
盛汐哭得全身发抖,眼尾湿红,泪水像不要钱的珍珠似的不断下落。
哭完他开始发呆,什么神色也没有,怔怔地望着一个地方。盛尧看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痛。他的宝贝在为另一个男人难过,这个男人却不是他。
可他没法跟一个死人计较。
虽然不再哭了,但盛汐的眼底仍浸透哀伤,隐隐有泪光在涌,他的睫毛还有点湿,蔫答答地垂着,有点脆弱的浅褐色,仿佛蝴蝶美丽透明的鳞翅。
盛尧摸了摸他的头发,温柔的吻似安慰。
柔软温热的唇轻轻贴上他潮湿颊侧,一触即分。
盛汐听见他低声说:“mes condoléances…”
他也在为纪寒的死而感到难过。
第3章
(⑵616852)
5
阳光悄然走进屋里,高窗投下的一束光带静静地照着空荡荡的木板床,空气中漂浮着细小尘埃。
盛汐从回忆里抽身,茫然地眨动眼睛,环顾四周。
得知纪寒死讯时,他是怎么应对的?
或许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冲淡了这段痛苦的回忆,他回想起大一上学期末发生的这件事时,像隔着一层雾纱,恍惚间觉得已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