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少年?誓言,的确听?着令人心动,但是毕竟他也只有十三岁,未来还长着,将面临不知多少的变故。

纪明意说:“你?知道什么叫做‘等闲变却故人心’么?”

这个?时期纳兰容若还未出?现,陆承自然?没听?过这首诗,可不妨碍他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抬首,见女孩儿眼里?的情绪不痛不痒,虽然?听?到他的话初时有过浅浅震动,但绝不至于到心动的地步。

他不由品尝出?了股非常难受的滋味儿那是好不容易剖出?一颗真心,却没被人重视的感觉。

陆承执拗地说:“我不会变。”

“阿意,你?相?信我,我不会变的。”

他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双眼,再?次凛然?地重复。他的神色中?透露出?种一往无前的决然?勇敢。

纪明意与他对视了几息,她不由抿了抿唇。

半晌,她侧过首去,一声不吭地移开了目光。

之后的返程路上,车厢里?安安静静,再?无一人说话。因着不想再?与陆承面对面而坐,纪明意特?意往旁边挪开了点儿距离,只留了一半的侧脸给他。

可无论她坐在哪里?,纪明意总能感觉到陆承的视线正停留在自己身?上,那道视线热烈而坚定,带着股少年?人独有的率性勇敢。

她只好略略闭眼,装作在假寐。

马车终于驶回陆府,已是暮色四合的时辰。夕阳西下,将辽阔的大地照映得平和而恬静。

纪明意和陆承先?后脚下了马车,纪明意先?一步叫住了陆承身?边的小厮松柏。

“松柏,”纪明意说,“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松柏挠挠头,瞅眼自家公子,见公子没有反对的意思,他方道:“是。”

纪明意没有再?分任何多余的眼神给陆承,她径直将松柏带回了天香苑中?,还特?特?晾了他一会儿。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纪明意才换了身?衣裳从里?间出?来。她边饮口茶,边慢条斯理地问:“这么多年?,九郎身?边,一直是你?和枫林在伺候吗?”

松柏不明白纪明意今日的意图,便诚实地回道:“是,小的五岁时来到公子跟前,至今已有十余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