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只水虺,他身边还站着几个西洲打扮的贵子,十分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他并没有看见我,或许看见了,但并不怎么在意。

我转过身,朝裴昭的反方向离去。

耳朵和尾巴比前几日缩小了一些,我也说不上具体是什么动物的,但都是白色。

那些吞下变形丹的弟子中,修为稍高的已经恢复正常,还剩一些跟我一样的,不过大家都见怪不怪,早没了第一日的新奇感了。

午后,我收到了一封家书,是母亲身边贴身婢子笔迹,母亲有时抽不开身,便会口述让她代为誊写。

信上母亲问我近日和傅上玄如何了,甚至还提起了顾家二子。

和从前一样,并无什么交集。

我提笔回道。

当日晚,有人在宗门后山的平地上举办了一场宴会,裴昭那厮尚未离开,还有个消失几天的顾长祈,我本就在避嫌,更不想出去惹眼,如今除了早间要去校场练剑外,连膳食都是让人做好了送到我院中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出去惹眼。

不曾想却被几个喝醉的西洲人给强行拖了过去。

地上大大小小架着十几个火堆。

裴昭坐在正位处,他身旁的几个席位上坐着的都是些西洲的贵子贵女,且都是我在归藏洲见过的几个西洲弟子,地上摆着许多空酒坛。

大约是喝了太多酒,那些贵胄们的对裴昭的态度不似从前拘谨,裴昭微微仰着下巴,神情一如既往,察觉到有人出现,视线微转,直接落在了我身上。

“你来做什么?”他皱眉用官话对我说。

不论何时,裴昭的仪态都是十分优越的,哪怕周遭已有人喝得七仰八倒,他自己桌前也摆了好几只空了的酒盏,他依旧端坐着。

印象中,从幼年时开始,他便从未有过任何佝偻之态。

不等我回答,那几个喝醉的西洲人便惶恐跪下,仿佛犯了什么弥天大罪,迎着裴昭的目光,竟是微微发起了抖,深深埋起首,酒也醒了大半。

这些西洲人对裴昭的态度是恭敬又畏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