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顾长祈身旁也有个空位。

我一入座,便保持着同一姿势,抱着个杯子,裴昭离得其实并不算近,可余光里只要有他,便心慌惊惧,背脊僵硬,脑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些他将我的头活撕下来的场景。

我的头不会也被挂在西洲的牌匾上。

杯中酒水不受控制地开始抖了起来,甚至溢出了几滴,我恍然惊醒一般将那杯子丢到桌上,又将发抖的双手按在了桌下,好在并未有人看见。

矜贵雪衣掠过青草地,有人姗姗来迟。

银白长发冠绝,那人神色疏寒,沉静进入席间。

我忍不住想要多看他几眼,但顾长祈在此,又不好太过明显,只好借着喝水瞄了瞄,应该是无人发觉的。

“西洲来的小王子。”

我姨母大约是喝了一些酒,缓步迈到我们身旁,一边勾唇轻笑,一边打量了裴昭好几眼,不知为何,裴昭身后的几名西洲侍官脸色难看了一些。

“你幼时十分爱哭,与阿云也不遑多让呢,如今倒是变得我都快不认得了。”

裴昭的脸色也难看了一点。

姨母的话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裴昭幼年时的模样,回忆片刻,便想起有次我将他按在地上收拾,威胁他他要是敢去告状就咬他,他咬牙流着泪说不会放过我的场景。

想起他的孬样,心中惊惧顿消了不少。

突然有点想笑,却不敢笑出声,又怕被人看见,便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偏这时姨母突然看向了我,对着裴昭道:“这是陆家阿云,你小时也见过,听说你那时候天天黏着他。”

姨母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我,甚至连傅上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