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将圣莫尼卡湾的潮水投影在墙壁上,海风吹拂而过, 映出颠倒混乱、交错不堪的波纹。
房间里的灯光都熄灭了,隔着淡淡的月光, 钟不拘看不见Cold那双线条冷硬的眼睛,只觉得海潮将一切知觉都吞没,天地间只剩下对方过于灼热的怀抱。
那些痛苦又迷惘的往事, 那些来自陌生宇宙的孤独, 都在这一刻被抛在脑后。他只感受到一个少年过于纯粹热烈的爱和仰慕。
倒也不错, 钟不拘想。
钟不拘系在脚踝上的红绳剧烈晃动,牵动着铜铃发出急促的声响。与低沉的撞击声、隐约的水声交织在一起,在对方的怀抱中回荡。
嗡嗡嗡
似乎唯恐此时屋内的音效还不够丰富,他的手机也不知疲倦地震动起来,但钟不拘的神志已经不允许他思考来电人是谁。
“沈安给你打电话。”Cold的语调怀着某种蓄意报复的顽劣,“接吗?”
“......不。”钟不拘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下一秒,Cold接通了电话。
“小钟,今天一直联系不上你, 我有点担心。”话筒那边传来沈安一贯温和的声音,“你还好吗?”
Cold一面沉默地钻研, 一面举着手机让对方听了十秒房间里的动静。
沈安也不说话了。
“他在忙。”Cold低哑着说了三个字,然后挂断了电话。
钟不拘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手机,一句“畜生”还卡在喉咙里,但此时惊涛骇浪猛地淹没一切,他的视网膜上猛地炸开一道白光。
颤抖间,手机怦然坠地。
这通电话似乎对Cold也产生了巨大的刺激。宛如一道巨浪拍过,钟不拘整个人被猛地翻转过来。
Cold的指腹十分温柔地划过他的眼睑:“我好喜欢你的脸,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几十秒后,钟不拘完全挣不开眼了。
他能感觉到Cold的气味不断侵略他的鼻腔和口腔,甚至蔓延到他的发丝里。
透过黏糊糊的屏障,他隐约看见对方正在欣赏自己这幅模样。钟不拘强忍着浑身散架的酸痛,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
等到Cold小心翼翼地擦净他的眼睫和嘴唇,钟不拘那句“畜生”还卡在嗓子里,映入眼帘的却是对方红透的眼睛。
钟不拘至今都记得,在Cold殴打继父后的庭审的记录里,有一张照片。
那时候的Cold棱角不似如今锋利,但冷峻的神情如出一辙。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面对可能毁掉他一生的宣判,也没有一点流泪的迹象。
但是此刻,钟不拘发现他哭了。
钟不拘囫囵咽下骂人的话,嗓子已经哑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Cold硬朗的脸上竟浮现泫然欲泣的脆弱,语气哽咽道:“......这是我的第一次,我怕你不要我了。”
钟不拘打量着他精悍漂亮的肌肉线条,以及那张年轻英俊又楚楚可怜的脸,突然觉得自己非常伟大。
如果他不愿意慷慨地播撒爱,这些男人可怎么办?
狠话已然说不出口,钟不拘只能淡淡道:“没必要和沈安较劲。”
谁知Cold的泪直接砸了下来:“那么多人都爱你,可是我只有你一个人。”
钟不拘带着安抚的意味,摸了摸他的头:“乖,下次温柔一点。”
下一秒,眼角还挂着泪水的Cold又扑在他身上:“这次我会温柔的。”
钟不拘看着眼前蓬勃的巨大物件,对自己的电竞知识产生了怀疑:“......你的技能没有CD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