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光返照般，我又闻到林木涩鼻的味道。

看到蓝色的天空下，裴鹤归惊恐地向我狂奔而来。

无悲无喜，我闭上眼不愿再看。

向后躺去，我的衣袂翻飞。

只愿来生，与你再无关系。

可我没想到的是，裴鹤归竟抓住我的手随我一起跳下了悬崖。

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怎么会那么愚蠢。

宁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我这个身中剧毒的将死之人。

坠落的过程中，裴鹤归死死抱住我的头，山崖间的藤蔓，将裴鹤归划得遍体鳞伤。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昏迷。

朦朦胧胧间，我睁开眼看到裴鹤归狼狈地捧着我的脸。

“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那孩子是我的儿子，对吗。”

“可笑我聪明一世，却被楚霜霜蒙了眼，我竟然……将我世上唯一的血脉杀死了。”

“这是我的报应啊，可为什么，就连你也要离我远去！”

我想说些什么，却大口大口地吐出带着内脏的黑血。

裴鹤归的背那么宽阔，像极σσψ了成亲那天背着我下喜轿时的样子。

在青楼被凌辱的日日夜夜，我不允许自己怀念与裴鹤归的差点幸福。

可现在我要死了。

将头靠在裴鹤归的肩膀上。

我不再记得那些血海深仇，放任自己依靠依恋着裴鹤归。

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沉沉睡去，我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可我却能听到周遭的一切。

我听到裴鹤归走了很久很久，将我背回府邸。

听到他疯了一般的，传唤全京城的医师，想要保住我的性命。

“千岁大人，这位姑娘身中剧毒，又跳崖经脉受损，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没有求生的意志了，臣实在是无力回天啊！”

裴鹤归崩溃的大喊：“我要保下她，阎王也拿我没办法！”

“保不住她的性命，你们就都给我陪葬。”

听到这里我沉沉地昏了过去。

裴鹤归心疼地替我将额头的汗水拭去。

他照顾了我几个日夜不曾合眼，终于是将我的性命保了下来。

第5章

裴鹤归眼下青黑，形容沧桑，反倒让他多了几分阴翳的凌厉之美。

他吩咐手下：“把楚霜霜她们楚氏一族，所有的男丁女丁，都给我抓进宫里去。”

楚霜霜在皇宫里，近些日子寝食难安。

她没想到裴鹤归会为了救江漱月，跳下悬崖摔断了腿拖着一身伤，把身中剧毒的江漱月救了回来。

这些天，楚霜霜三番五次地想去裴鹤归府上打探情况，却不被允许进入。

所以当裴鹤归来到楚霜霜的寝宫，楚霜霜惊喜万分。

冲过去就要投入裴鹤归的怀抱。

裴鹤归闪身避开。

楚霜霜干笑着问裴鹤归：“怎么了，千岁还在怪我拆了江家的祠堂吗。”

“我认错，千岁不要不理我了。”

裴鹤归将一块带血的小孩手指扔到楚霜霜面前。

“太久没来看你了，给你带了个礼物。”

楚霜霜虽然见惯了血腥场面，不算害怕，但心有戚戚小心询问。

“这是哪个罪奴的手指吗，为什么送给我呀？”

裴鹤归擦拭着手上的鲜血，满不在乎地说。

“是你儿子的手指。”

楚霜霜乍一听都没听懂，理解裴鹤归话中意思后，瞬间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