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二人而言,唯一能抄的近路,也只有用权限从暮枫宫中间穿行,才能节约一点时间。
然而阿迟却没能跟上时奕的脚步。
暮枫宫高大的门下,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楼梯前,阿迟缓缓停下了脚步。
他像被胶水粘在地上似的,好像往前一步都迈不开,呆呆盯着第一级台阶上的花纹,不知在想什么。
时奕拉着他的手感受到停顿的阻力,回头看向他。
阿迟的喉结艰难滑动一下,在主人略带压迫感的视线下,睫毛愈发低垂,像在逃避。
他并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
暮枫宫的客流量很大,来往的调教师和奴隶都很多,许多人见到首席都会躬身行礼,奴隶们更是要礼数周全,首席在他们面前站多久,他们就要伏在地上跪多久,连头都不敢抬。
时间一长,经过的奴隶越跪越多,而他们的调教师碍于礼数也没办法硬拖走,在这儿堵着的人也越积越多。
大庭广众之下围跪了一大圈的奴隶,阿迟不说丢不丢脸,只觉得自己都快让主人颜面扫地了。
可是身体的抗拒不是假的。
阿迟咬了咬牙,硬是迈不开一步,仿佛身体和楼梯是两个同极的磁铁,怎么努力都贴不到一起去。
他杵在原地,紧紧闭了闭眼,根本没办法将那断断续续的记忆从脑海中摘除。
尽管他已经不能完全回忆起来了,可是那发自心底的恐惧是无法泯灭的。
他总不能在这儿耗着。
阿迟深吸口气,睫毛颤动了几下,随即轻轻挣开主人的手,当着众人的面,沉默地跪下了。
周边的嘈杂声一时消逝掉,众人似乎都想知道他在和首席做什么。
阿迟的视线始终落在主人的皮鞋上,目不斜视,抬手解开了衬衫的上两个扣子,露出隐藏于下的精致的皮革项圈。
他的手指顺着项圈锁扣勾起,将整条牵引链从宽松的衣服领子里一点点拖出来,抻直了,双手高高举起,恭敬地递给主人。
阿迟张了张干涩的唇瓣,低下头去,轻声道,“主人,阿迟走不上去,可不可以请您……牵着奴隶爬上去。”
他们都清楚在这片楼梯上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