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手愈发收紧,姜作衡被掐得满脸通红,几乎不能呼吸,咬牙切齿道,“护短?行,我不和他计较。”
他胸膛不断起伏,急促地喘息良久才继续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的疯狗在众目睽睽之下拖走我的奴隶,这件闲事我也不会管,你自己解决。”
“姜淇现在宁错杀不放过,你们应该早就被他盯上了,呵,你就等着被审问,尽情给他当狗吧。”
时奕蹙起眉头,像丢垃圾似的松开他,看着他快要把肺咳出来一样狼狈,自上而下,瞳孔散发着恐怖的压迫感。
“趁我没改变主意,离开我的房间。”
风暴过后总是格外寂静,阳光的蔓延下,连伤口缝线的声音都变得清晰。
阿迟已经在原地跪了很久,膝盖发紫几乎要破皮。
他其实是不敢抬头的。
自姜淇走后,时先生就一言不发,不辨喜怒,将宁栖脖颈上的缝合线娴熟地收尾,打了个漂亮的结。
感受到先生异常的沉默,阿迟跪着有些不知所措。很多时候,他只偷偷看着先生忙碌,看他的侧脸被灯光映得毫无血色。
他自知理亏,咬着下唇犹豫一番,扶着地面刚想起来
“跪着。”
上面轻描淡写一句话,让他身形一顿,彻底不敢动了。
实验区域的大理石地面很硬,他太久不跪,只这么不长不短一会儿膝盖就像针扎似地疼,有些维持不住标准跪姿。
见时奕的态度,阿迟自知撞枪口上了,抿了抿嘴,膝行到先生脚边,打破了宁静。
“对不起先生,给您惹麻烦了。我本想着姜作衡不在乎他,上上药一时半会儿没什么问题。”
他顿了一下,垂下眼有些懊恼,“我以为自己能处理好,也没告诉您缘由。”
阿迟向来知道该怎样才能跟先生有效道歉。他俯下身子,跪得很诚恳,卑微得像要将自己团成一粒尘埃。
这事确实是他欠考虑了,一时的善心可能会引发严重后果,不但会让计划功亏一篑,更可能将先生推进火坑里。
听见声音,时奕剪了缝合线,从眼皮底下瞥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本事没长几分,自作主张的毛病倒不少。”
莫名冷淡的语气让阿迟怔住一瞬,自顾自地直起身子,盯着先生的脸看了良久,逐渐察觉到信息素中的异样。
烟草气息很浓郁地充斥在周围,其中说不上是愤怒,阿迟分不清那种情绪是什么,只觉得心脏丝丝缕缕被感染,在胸口之中跳动,一波又一波迸发着酸涩,传递到四肢百骸。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以为先生非常生气,便想都不想就抬起手,要抽自己几个耳光。
可是还没等抽,下一秒就被时奕一脚踹在胸膛上。
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不重也不轻,猝不及防让阿迟歪倒在一旁,呛得直咳嗽。
“还嫌错得不够多?”
时奕放下剪刀,不悦地将手套摘下。若不是上面还沾着血迹,他也不会以这种方式阻止阿迟的动作。
见先生忙完了,阿迟便结结巴巴地开口认错,生怕再惹到他,“我不该、私自把别人的奴隶拖上来,作为奴隶太僭越了,不该不告诉您、不和您商量……我真的知道错了,不会有下次。”
“你以为我在为这种事责怪你?”
闻言时奕蹙起眉,点了点脚边的地板,待他匆匆跪好之后,掐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仔细说来听听,觉得自己都错在哪?”
鼻息都是信息素的烟草味,目光相接的一瞬,阿迟怔住了,眼眸像雪水在初春的温度下开始融化。
他仰望着先生,总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翻涌,这种奇妙的亲近感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