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作衡显然不打算过多解释什么,朝阿迟抬了抬下巴,“你可能不清楚自己的奴隶,同情心到底泛滥到什么程度。”
他火气很大,每句话都是冲着时奕说的,这股莫名的高傲让阿迟皱起眉头,却自知理亏无法反驳尤其当先生锐利的视线钉到自己身上时,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倏然心虚地移下目光,感受到愈发压抑的气场,手心都攥出冷汗来。
“我只是不想他死。”他小声解释道,“那么多标记……真的很痛苦。”
安静的空气中,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苍白。
一眼看透了阿迟的心绪,时奕深吸口气,很显然明白了前因后果,黑眸深不见底。
他不急不缓地开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冽,“人我留下,治好为止。”
姜作衡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于他的反应,望向阿迟,眼神带着淡淡的侵略性,“时教授不至于为了他而捡破烂吧。宁栖我是打算处理掉的,您还是不必费心了。毕竟他也就器官能有点用。”
听到主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宣判死刑,宁栖抖得越来越厉害,泪水从止不住地淌,仿佛此刻趴在手术床上的只是个崩坏的躯壳。
“姜二少。”
阿迟的声音很轻,握住宁栖的手以作安抚,瞳孔逐渐泛起冰冷,“吓唬一个奴隶很掉价。”
正在气头上的姜作衡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像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下一瞬,眸子忽然暗了许多。
“账我还没跟你算,什么时候轮到你讲话了。”
咖啡混着玫瑰的暗香骤然席卷,陌生的信息素刹那间让阿迟感到窒息,直接被压迫得抬不起头。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后方的时奕危险地眯起眼睛。
顶级Alpha的信息素是无法描述的沉重,阿迟呼吸急促,咬紧牙关也无法抵抗,甚至膝盖开始打弯,仿佛重力一下子奇大无比。
对Omega来说,想要反抗Alpha比登天还难。
冷汗逐渐渗出额角,阿迟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与平常截然相反,眼眸深不见底,几乎凝满冰碴子,“你确定?你视他如草芥,却和他没什么区别,都只有一条命。我还是有胃口收得下的。”
“哦?我打赌你不敢。”听到这挑衅,姜作衡微微歪头笑得很开心,抱臂而立,“我们真的没区别么?”
Alpha明显是故意的,越知道Omega抵御不住越是释放,在信息素强大的压迫之下,终于,阿迟还是扑通一声跪下了,双膝砸下去像要碎掉一样疼。
“嗯……”他咬着牙闷哼一声,攥紧了拳头。
而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时奕始终垂眼望向他。
他终是没等到他任何求助,哪怕是一点点倾向、一个眼神。
就好像强装坚硬的玫瑰,明明快被风雨折断枝干,却依然不愿被人摘回家栽培。
时奕的情绪足够内敛,面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不紧不慢摘下手套和口罩,不着痕迹挡在阿迟身前,慵懒地将手按在他头上。
只是随手的动作,于阿迟来说却仿佛无声的命令,又像意料之外的定心丸,让他怔住一瞬,压迫感瞬间消失,火气顷刻就被灭得一干二净。
“先生……”
时奕面无表情,垂着眼眸似是有些无奈,摸了摸他的发丝,溺爱宠物似的随即猝不及防,倏然抬眼。
他褐金色的眼眸森然恐怖,信息素如利刃般爆发,像上位者不经意的一次迁怒,瞬间就让姜作衡脸颊挂了彩。
居高临下,Alpha的声线平稳而优雅,却一字一句,蕴着明显的厌恶。
“你敢让我的人跪你。”
望着先生的背影,阿迟瞳孔剧缩,感到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