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走视线,直想逃避。
“我…错在善心泛滥,做事不利落被人抓住把柄。”
“错在明知自己处于劣势还挑衅强者,让先生失望了。”
“错在……缺乏应有的理智、思考量、忍耐力……”
时奕越听越是皱眉,他就越往下说声音越小,而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意识到先生为什么不悦了。
安静的空气中,两颗心脏同频迸发出热流,仿佛都快听得见咚咚声。
他习惯于自己解决一切,已经下意识地不选择依靠先生或者说,他早就不是个奴隶了。
下巴被时奕掐在手里,阿迟的喉结艰难滑动,垂下眸子,忽然说不出话来。
原来自己真的在一点点脱离先生,原来,时间真的能消磨掉所剩无几的信任。
任由大手在头顶一下下轻抚发丝,他将脸颊贴在先生手心上,像一朵垂头丧气的花。
“我一个人习惯了。”
安静的空气中,他声音闷闷的,像在解释,又像在莫名其妙地道歉。
“我知道。可现在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了。”时奕抚摸着他的眼尾,望向他眼中澄澈的倒影,“你现在有我。”
男人磁性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什么刻意的强调,像在阐述一件不容置疑的事实,却像一滴水掀起镜湖的涟漪,让阿迟呼吸微促,像忽然哽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钟表的滴答声再次闯入耳朵,一点一刻,是一天中阳光最炽烈的正午。
“我很在乎,”时奕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在乎当你面对威胁时,我能否成为你的底气,在乎你每一个辗转的夜晚,我能否许你片刻安睡。”
“我无法成为你的太阳,但我在乎,当你深陷黑暗时能不能做你的月亮。”
时奕的声音低沉,像飘进他心头的、一首安静的民谣。
他们视线交融,仿佛一条悠长的河流,无声无息地绵延,久到让阿迟足以忽略了周遭、凝固了时间,直至沦陷进温热的爱河,被严丝合缝地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