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饿,叫宁栖觉得他饿。

“真的,他什么都愿意给我。”

对上宁栖充满怀疑的眼睛,阿迟好像一下子明白,时奕为什么只喜欢奴隶了。

先生身居高位,或许在他眼里,奴隶都是单纯善良、不懂权衡的傻子,相处起来很轻松。

阿迟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混乱地垂下眼。

那么,先生还会喜欢早已浮杂的自己吗?

比起世故与钻营,大概白纸一张的奴隶更讨喜吧。

念头一个接着一个闪过,来不及深思,阿迟茫然地垂着睫毛。

“把你打成这样的主人,怎么会给你食物啊?”宁栖感到很奇怪,显然将信将疑。

闻言,阿迟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其实过得很好,有种莫名的罪恶感,只把食盆往他那边推回去,感激地笑了笑,“真不用,你吃吧,好不容易攒的。”

宁栖却眨了眨眼,以为他再三推辞是不愿意吃,也学着那天晚上阿迟的动作,胳膊从笼子缝里伸过去,“啪啪”地拍了拍他的屁股。

微凉而软嫩的触感还让他情不自禁地捏了捏,令阿迟神色有些怪异。

“你只吃主人喂的营养剂和水吗?别犯傻,有就快吃吧,我可不想欠你一碗米汤。”

动作很滑稽,可这像朋友聊天般的话出现在宁栖嘴里,让阿迟怔住一瞬,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有借有还,有来有往,跟一个不论地位、不论尊卑的奴隶。

这样的动作笨拙而单纯,仿佛周遭的铁笼不存在一样,让阿迟深深地望向他的眼睛,望着里面那抹纯净的亮光,久久说不出话来。

少年的心性啊。

姜家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里,他是在替他无声地悲哀。

为什么那些人喜欢把生动的灵魂,硬生生折磨得分崩离析?这个问题阿迟始终想不明白。

奴隶们也不需要明白。

每晚临近九点的时候,都会有人来给宁栖清洗润滑,然后牵走,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把奄奄一息的他像垃圾一样扔回来。

阿迟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为什么去那么久,只是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的伤都不一样,而相同的是,一次比一次重,愈发不加收敛。

他问过来送营养剂的家仆才知道,宁栖有一天昏倒在地上一直抽搐,满身白浊差点死了,但规矩不能坏,他依然要在承欢的隔天早上被拴在大厅角落,被所有家仆扇一遍耳光,因为晚上叫得太大声,吵到别人睡觉了。

阿迟才意识到,这栋楼里除了时先生和他以外,好像没有人没碰过宁栖。

在突破他下限的方面,他们好像兴趣愈发浓烈。

再回到这间小屋子的时候,宁栖的脸都是肿的,下体甚至有刀伤,被冰冷的水蛰得泛白不堪。

他身上多了个烙印,是生殖腔形状的淫纹,赤裸裸地烙在平坦的小腹上,仿佛他生来就只是个接纳男人的容器。

“058,我回来了。”他虚弱地说,甚至口齿不清,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好不容易爬进笼子里,陷进软垫里面胸膛不断起伏。

阿迟面上没什么反应,只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望着他轻声道,“你在流血。”

宁栖垂眼看了看尿道中未曾修剪尖刺的玫瑰,点了点头道,“嗯,主人赏的。”

“什么?”他偏了偏头,以为自己没听清。

“阿栖在给主人做花瓶,这几天要用膀胱养花,插着排泄,太快养死得挨打。”他停下来缓了口气,“主人说一直流着血才是好看的奴隶,跟玫瑰很配。058,我下面好看吗?”

阿迟深深皱起眉来,如今也不知为何开始讨厌血迹,“姜作衡不让你伤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