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隔间,进门便被浓烈的绝望顿住了脚步,瞳孔一滞。
无人出声,屋子里的沉重令人窒息,素雅的茉莉气息奇苦无比,浓郁沉滞,仿佛心忽然揪紧在一起。
世上没有比无力、遗憾更让人痛苦的东西。
“乖,不疼了。”
轻柔的声音嘶哑如一粒微尘,世界安静得仿佛缕缕青烟,轻慢呢喃似梦。
水晶灯光刺眼,支离破碎的男妓瘫坐在地,四肢极其僵硬地、轻轻搂着单薄的小身子,将柔软而满是伤痕的躯体慢慢抱紧在怀里,颤抖的手臂生怕弄疼了他。
静谧,洁白窗帘被晚风穿透飘飘荡荡,恍如白幡。
若若两腿间的血迹遍地都是,染上阿迟的大腿和腹部,如被撕成碎片的玫瑰散乱,和着暴雨蹂躏成泥。
为什么来不及。
血腥的腐朽味充满鼻腔,阿迟指尖颤抖,帮他解下破破烂烂的皮项圈,眼睁睁看着若若感激地、解脱地朝他笑,满是泪水的眼睛咪在一起那么单纯,那么稚嫩,无力地咧出谢谢的口型,呼吸逐渐微弱。
他连最后一声“阿迟哥哥”都没能叫出口。
若若滚烫的热泪顷刻滑落,滴在他胳膊上,一个卑贱的灵魂在地狱里消弥得无声无息、不痛不痒,随着最后一缕风散得干干净净。
春天了,明明该是花开的季节。
阿迟艰难地回馈一个笑容,苍白却温柔无比,如融化在掌心的冰凉雪水,低头埋在逐渐的冰冷颈窝,贴近耳侧紧紧相拥。
“乖,就当做了个噩梦,马上就醒了。”
若若太轻了,如羽毛般沉入海底,无人知晓,死于孤独。
被躯体阻隔的闷声有些不可自抑的颤抖,发出咿呀却失声的奇怪擦音,根本喘不上气,氧气憋闷在喉咙里,比窒息痛苦万分。
没有泣不成声,没有悲痛欲绝,阿迟一滴泪都没流就那样安静地跪在地上,不知所谓,抱住那具失去温度的躯壳,通体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