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仍然记忆犹新的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的主犯林郁夫,便是因为类似的原因被检察官请求判处无期徒刑。但是,本案中的纯子虽然作出了详细供述,却仍然遭到了检察官的严厉指控。
检察官说:“在查明本案的过程中,我们不否认绪方的供词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但是,和松永自始至终坚持荒谬至极的狡辩相比,她的供词只不过是给人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而已。即使把绪方的供词作为一种有利的情形考虑在内,也不足以抵消被告销毁证据的行为以及被捕后长期保持沉默和拒不认罪的事实。更何况对于这样的理解,认为这种供词可以减轻对杀人案的量刑,无疑是在践踏受害者及其家属的感情。显然,绪方的供词不能成为其逃避死刑的理由。”
同年四月二十七日的审判中,绪方纯子的律师做了结案陈词,再次否认了纯子对清志和誉的杀人意图,认为被告应该以伤害或伤害致人死亡罪而被起诉。此外,针对检察官声称的松永和纯子之间不存在支配关系的说法,则予以了正面反驳:“由于松永的长期虐待,绪方在精神上受到了支配,无法拒绝杀人指示。”
值得特别注意的是,律师团首次公布了一份心理鉴定意见书,意见书中分析了纯子无法回避杀人的心理学背景。与用于确定是否具有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鉴定不同,心理鉴定是在被告具有责任能力的前提下,作为量刑的判断材料而被使用的。
鉴定者是专门从事犯罪心理学研究的筑波大学研究生院教授、精神病学家中谷阳二。在拘留所与纯子会面并进行访谈和心理测试后,中谷分析说,纯子的行为倾向和价值观在遇到松永之后发生了变化,具有被家暴女性的典型特征。特点包括自我评价低、自己承担施虐者的行为责任、否认愤怒和恐惧的同时又感到内疚等等,所有的一切都适用于纯子的情况。中谷以纯子的门司站逃跑一事为例,他认为这个例子具有象征性意义。纯子在门司站逃跑之际,还在考虑施虐者的情绪:“怎样才能在不给松永添麻烦的情况下死去”。
此外,关于松永,中谷教授指出他“拥有运用各种巧妙技巧来操纵、支配他人的非凡才能”。他说松永的足智多谋和对电击的运用,可以说相辅相成,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中谷教授说:“多年以来如例行公事一般的反复电击,带来的效果非常强大。‘在被诘问之后,否认会被通电,肯定也会被通电,沉默还是会被通电’的模式逐渐导致被施虐者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如何避免眼前的电击’上。(中略)无论做什么,脑海里首先浮现的都是‘通电惩罚’,因此,相对的,理性的行为选择和动机意识则被遮蔽。产生的后果就是,绪方最先考虑的是如何敏锐地把握松永的意图,准确地遵循松永的指示。(中略)松永的指示并不是直接和明确的,他总是采取一种委婉的建议和暗示的形式,但绪方会立刻将其作为执行的标志,不给自己留下任何思考批判的余地。尤其重要的是,松永似乎最大程度地利用了绪方的这个弱点。”
中谷教授的结论是,由于长期遭到虐待,纯子对松永产生了强烈的顺从心理,这导致她参与了一系列的犯罪。他说:“从精神病学的角度来看,很难将这种行为看作基于正常决策所做出的行为。”
根据这一鉴定结果,似乎可以将责任能力作为审判的争议点,因为纯子在犯罪时是刑法意义上的“精神衰弱者(精神失常导致判断善恶能力减弱的人)”。但是,纯子的律师团列举了如下事例:纯子为避免静美被杀而向松永提议住院、为推迟理惠子的被杀时间而和主也商量,并由此得出结论认为:“绪方具备相应认知能力,清楚不能杀人,清楚这一行为的违法性。”
在此基础上,纯子的律师团提到刑法中的“适法行为的期待可能性”。这种观点认为,如果认定犯罪者在实施犯罪行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