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行全身都绷紧了,安人颂极少对他这么亲密,身上还飘着一层杂乱的信息素味道,轻浮得让他汗毛直竖,他尽力保持着冷静,等安人颂抱完松开,他冷静道:“上车,有什么话车上说。”

安人颂却显出一种惊疑,他上下扫视李少行,随后质问道:“你闻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李少行看了一眼远处,犹豫要不要现在告诉他,尽管这里私隐性很好,但多家媒体已经得到消息,出停车场的路口已经不如来时顺畅,安雅才低斥安人颂一声拉他上了车,李少行皱眉问:“邹天人呢?”

安人颂一听这个名字就面色白了一白,半天才道:“他坐游艇走了。”

安人颂不依不饶地问:“你怎么回事?”

李少行深呼吸,正要转头去坐后面的车,安兰心却用眼神恳求他,李少行心里啧了一声,坐进车里第一件事就是把安人颂的衣服拉高,安人颂哎了一声,母亲和兄长却并不惊讶于李少行的举动,他也只能乖乖地让李少行看背。

奇怪的是,那个地方光滑健康,没有任何剥撕过的痕迹,颜色也没有变淡,他伸手摸了摸,依旧没有哪怕一点起皮的异物感,反倒是安人颂被他略带薄茧的指头顺着脊梁轻抚,弄得差点起反应,他赶忙把衣服下摆按下,道:“干嘛呢?”

李少行转头道:“不是他的。”

安兰心虽然立时放下了心,却还是追问道:“那是谁?难道那个邹天故意弄假的吓人?”

李少行沉默地思索了一会儿,脑海中闪过某个人的躯体,这是段让他恶心难受的回忆,是以他清楚地准确捕捉到了它:“赵淩音?”

安人颂满脸不自在:“你提他干嘛?”

李少行脸色很差,安雅才开车的途中也不断地从后视里看他,李少行阖了阖眼:“他刚才出来的时候一直捂着肚子,走路姿势也很奇怪……”

他没说的部分是:这几年里,雨睿一类都是冲着钱和人气来的,唯独这个赵淩音,是真的对安人颂产生几分真感情了,甚至连含义都不知道,就在肚皮上纹了安人颂同样的纹身,被安人颂甩了以后,他将李少行视作从中作梗的恶人,估计还带有点表演型人格,某次李少行的社交账号突然收到陌生私信发来的图片,点开一看,新鲜纹身的浮黑红肿,在雪白的皮肤上万分明显,直接冲击他的瞳孔。

赵淩音问他:“他很喜欢我的,为什么这么对我?”

李少行看了脑子里只有荒谬两个字冒出来。

他这时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张皮,又仔细看了看:“少了个重音符。”

安人颂看到那东西,额上直接冒了一头汗,满肚子疑问都没再问,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回家吗?”

安雅才接话:“去北山医院。”

和李少行上次急着马上验结果而赶去公立医院不同,安人颂这些天在海上飘着,该做的不该做的可能都做过了,只求多一分隐私性,选了离港口不远的私人医院。

安人颂撇嘴道:“我又没受伤。”

说完又来撩李少行,也不管长辈还在:“喂,你什么时候消气?”

言罢,安兰心和安雅才都睁大了眼睛,仿佛在听一句彻底的怪诞妄言,李少行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并不作答。

安人颂道:“这是你跟我赌气最久的一次了,上次是一个星期。”

李少行看都没看他一眼,其余二人尴尬得转开目光,幸好这边限速不低,很快就到了地方。

安人颂不管不顾靠在李少行肩上,发现对方马上僵直了身体,不满道:“你不是一直觉得s牌世纪初那款车好看?我朋友找到路子了,下个月带给你啊,就……就算我这次错了呗,你去撤销好不好。”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次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