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说话,一个字也行……俞风城,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也疯了?说不定你已经放弃了,这是人能受得了的吗……如果你已经放弃了,我还坚持着干什么?
白新羽扑到门前,咣咣敲着门,嘶声吼道:“我受不了了!我弃权!救命啊”他又哭又喊,到最后嗓子都发不出声音了,可那扇门依然紧闭,隔绝着他和另外一个世界,这扇门简直成了他的仇敌,他搬起行军床,用力往门上撞,巨大的撞击声和金属摩擦声刺得他耳膜发痛,可他喜欢这剧烈的声响,这让他觉得自已还活着。
也不知道在里面折腾了多久,他又累得睡着了,醒过来继续折腾,反反复复。他不仅产生幻觉,甚至开始幻听、幻视,即使他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他时而窝在床上喃喃自语,时而像疯子一样蹦跳吼叫,时而痛哭着哀求着放自已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说要弃权了,还不把他放出去?难道没有人监视他?那他该怎么选择弃权?不对,一定可以弃权,霍乔应该不会骗他们的,该怎么做呢?对了,让自已受伤……他就不信监视他的人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从床上跳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拿脑袋往墙上狠狠撞了一下,“砰”的一声响,他整个人被撞击力弹回了床上,后脑勺又撞上了另一面墙壁,他抱着脑袋,在床上滚了两圈,痛哭出声。
太疼了……他不敢撞了,脑袋好像流血了,皮肤火辣辣的,整个人都天旋地转。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这次的撞击,除了轻微脑震荡外,还让他浑噩如一团浆糊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知道自已现在的行为就是个精神病人,能意识到这一点,也许自已还没有疯吧?
在经历了几天的崩溃期后,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已无法通过自残离开这里,最重要的是,他意识到自已不该自残,他怎么能伤自已呢?他还想活着出去啊,他想再一次感受阳光,想回家,想见到亲人还有俞风城,他不要变成疯子,他应该想办法保持理智,而不是自暴自弃!
他平躺在床上,调整呼吸,试图缓解自已的压力,他所剩的食物和水不多了,他一定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份被逼迫出来的理智支撑了白新羽一段时间,直到他的干粮彻底吃完。
当他摸遍整个房间,再也找不到一块饼干渣的时候,他心里那个勉强缝补起来的恐惧的大洞,再一次撕裂了。
难道……他们被放弃了?他抱着脑袋,眼珠子瞪得快凸出来了。
食物都吃完了依然不能离开,霍乔想杀了他们吗?对,霍乔肯定想杀了他们,要不然怎么会把他们关在这么可怕的地方,这里面有鬼啊!霍乔一直就没有人性,把他们不当人地训……他想起霍乔那玩世不恭地笑容,越想越觉得那笑容诡异万分,简直就像嗜血的魔鬼!
突然,黑暗中浮现出一张惨白的脸,那是霍乔!霍乔的脸朝他飘浮而来,张开了血盆大口,森白的牙齿锋利不已!他疯狂地尖叫起来,用力踢打、蹬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他跳下床,在那狭小的禁闭室里到处冲撞、哭喊。他要死了!他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活活饿死了!
接下来的时间,白新羽只能靠喝水充饥,他像个死人般瘫倒在床上,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他知道自已就是在等死,死了就能解脱了,如果俞风城也死了,他们到时候还能一起走阴间的路呢。让他死吧,快点结束这无尽的折磨……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那扇铁门被打开了,门口传来了说话声,可他动也没动,不仅是没力气,而是他知道这肯定又是幻觉,是他出现了无数次的幻觉。
有人走到他面前,轻拍着他的脸,声音如天外来音:“考核结束了。”
他半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那人拿什么东西罩住了他的脑袋,他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