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婢跪了好一会儿,似有些腿软,站不起来,又来了几人将她从地上扶起,慌忙送出了殿外。
一时有些混乱,季长梧正是在此时出现的。
遥遥望了邪祟一眼,暗暗咬了咬唇,不顾身旁人的指引,径直走到了李观身旁,不等李观出声,便先一步开口:“我寻到了一个可以增进修为的好宝贝。”
语毕,才在宫婢的指引下进入事先安排好的席坐上,竟是与邪祟在同一侧,好在离得也不算近,他入座后不久,便听见了侍者的传报:“大殿下到。”
下意识看了眼李观一眼,只见对方在宋景行出现的一瞬便慌乱低下了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宋景行换了一身常服,神色冷淡,虽未多看李观一眼,可脖上分明多了一道抓痕,他似是不喜这般酒宴觥筹,却又未多说什么,宫婢来为他斟酒也未为难,只当没看见。
季长梧一愣。
直到王后出现,才后知后觉地看向了那坐在纱幔之后的妇人,王后的发色与邪祟相同,坐在主位,脸上戴着一副面帘,虽看不太清容貌,但隐约可见面容美艳,和她的两个儿子都有几分相似。
寻常家宴一般都会说些祝辞,可王后只是笑了笑,便执起酒杯说了句:“不必拘礼。”
说罢,便托着腮,懒懒看着下方几人。
邪祟同她对视一眼,神色讥讽,顾自开始饮酒。
宋景行谁也未理,执着酒杯,看着杯中清液,不知在想些什么,未发一言。
气氛实在诡异,哪里像是家宴。
无人动筷,唯有季长梧捻起面前的糕点咬了一口。
见状,王后笑了笑,饮尽杯中烈酒,转头看向李观,食指轻抬,指了指宋景行的位置:“试试我宫中的琼饮,可不比他殿中的差。”
李观呼吸一滞。
昨夜的事……难道,王后已然知晓?
身后有侍婢适时为李观添了酒,王后静静看着李观将盏中烈酒尽数饮下,轻声道:“我的两个儿子脾气实在不好,想来你们一路过来也跟着受了不少罪,暂在我宫中住下罢,我瞧着你们,也甚欢喜。”
王后话音一落,李观身后的侍婢便又上前,准备再为李观斟酒,只是还未有动作,宋景行便抬腕,执起酒盏,指了指她道:“你,过来。”
那侍婢玲珑心思,给李观换了杯甜酪,又端着酒具,款款行至了宋景行身后为其添了些酒,但宋景行并未饮用。
季长梧正吃着糕点,视线在众人中来回扫视,听见王后的话,瞄了眼远处面容美艳恶毒的邪祟,又看了看宋景行和李观,不等李观表态,当即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咽下口中食物:“多谢王后,我与师兄感激不尽。二位殿下贵不可言,自不是我等可以随意攀附的。”
王后听后轻轻一笑,似乎很喜欢季长梧,同他寒暄几句,又让人上了些季长梧喜欢的糕点,才推说身体不适,让侍女们先为季长梧与李观准备两间寝殿,便先回宫中休息了,至始至终,她都未同邪祟与宋景行说过一句话。
这母子三人实在古怪。
季长梧暗自腹诽,又埋头吃了些东西,一抬头,宋景行与李观不见了踪影。心下微怔,正欲起身寻找,却见远处邪祟也一脸烦厌地站起了身,当即咽下食物,脑中恶念生起。
等邪祟走远些了,才缓步跟上。
一路尾行,只等到了一处无人之地,邪祟停驻脚步,侧身看向了后头鬼鬼祟祟的季长梧,似是习惯了季长梧的言语挑衅,虽没什么耐性却也懒得多做威胁,只是冷冷开口:“滚出来。”
季长梧这才缓慢挪到他面前。
学着脑中李观面对宋景行的样子,低着头,连看也不敢多看邪祟一眼:“你、你怎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