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宋景行皱了皱眉。

垂眸看向手中长刃,继续擦拭了起来,并不管旁人如何了。

等人都离开后,方才从袖中取出一枚记忆凝珠,沉目看了许久,又随手收了起来。

李观在宫婢们的带领下,出了宋景行的寝殿。

殿门外停着一架出行用的鹤撵,因着王后的宫殿在另一座山巅上,若是步行,约莫要花个三五日才能到达。

直到行至半空之中,挑开轿帘,下方绿茵似海,在一片茵茵之色中,朱红重檐相叠蔓延,不知宫殿几何,几乎每座山上都建了楼榭小阁,又以长廊相连,远处山脚处则有几座城池,只是太远了,并不怎么看得清楚。

鹤撵行得极快。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停到了一处高阁之下,便是外头的十来根廊柱也有三人合抱之宽,其上纹饰繁复,甚至以金粉晕出了几幅江山图来。李观一行走到正殿的朱红重门,侍从们扶开轻纱帷幔,露出其中奢靡辉煌的景象。

与宋景行住处的质朴典雅全然不同,此处奢丽至极,几乎晃花了李观的眼,李观愣了半晌,才回过神似的,身旁的宫女开口解释:“王后说只是寻常家宴,不必铺张,便将席宴设在了此处。”

语毕,半垂美目:“婢唤浣柔,公子有任何需要,吩咐婢即可。”

浣柔引着李观进入了高阁之中。

直到行直一绣有盘龙的屏风面前,两侧的宫人将屏风拉开,才算真正进入了席宴中,殿内正中央是一方规格颇大的长桌,两侧的纱帷迤地,描金宫灯旁边的宫婢皆抱着琳琅的酒具侍立,桌上的食物则用金玉盛着。

浣柔将李观引至席坐,一边为李观斟酒,一边轻声道:“公子稍等片刻,季公子已随二殿下到了外间。”

季长梧和邪祟一起?

正诧异,却见远处走来一极高的墨衣男子,银发蓝瞳,身长肩阔,暖黄的宫灯映在对方的面容之上,极为出挑。

他一出现,众侍者便齐身行了礼。

但他谁也懒得多看一眼,目不斜视地进入席间,一名侍婢见他落座,端着酒具,有些畏惧地走到他身旁,弓着腰,想要为其斟酒。

邪祟头也没抬,直到那宫婢颤颤巍巍地抬手,准备往他的酒杯内注酒,才侧目看了一眼。

只一眼,那宫婢便吓得惊叫一声,酒具脱手掉到了地上,酒液洒出溢在地上,她慌忙跪在地上,嘴里开始求饶,“殿下饶命……婢,知罪了。”

邪祟眼底闪过厌恶之色,像是极不喜旁人接近,神情冰冷,”滚下去。”

李观注意到周围众人对邪祟十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