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听完。
将头脸从画像上拿出来,又恢复冷静,自然继续疑心起来,他知道小六对他那兄长没干过好事,若真是令狐危回来了,报仇,现在躺在这儿的绝不是哭哭啼啼的残缺的小六,而会是一具完完整整的尸体,捧着画像,笑道:“多谢你,我心里会记着你的……”
只将画像恋恋看着,又问:“你出事之前,可有什么不寻常,比如……做了什么?”
小六浑身一震,听仇滦又笑道:“你跟了他十几年了,若不是经历过地宫之事,只怕如今,跟的还是他……”冷道:“你既跟了他这么久,该知道他的脾气,若是要追究,你觉得,你还有命回来么?怎么偏偏……”
这位现任的帮主把眼睛从画像上扯开,笑着,扫了一眼他遭难的下身,也没多看,又挪回画上观赏怀恋。
他全程没看自己几眼,却仿佛有什么多疑的猛兽正凑近了仔细嗅闻,气息喷在脸上,但凡有一个字没想好,即刻就是张开嘶吼的血盆大口。
浑身颤抖,眼珠子不敢转,心里却在一瞬间转了十几个弯儿,小六继续气道:“不就是恨我拧断了他脚脖子!我不过是跟兄弟们喝酒间夸帮主您少年英武,乃是世上第一完人,当时小六刚刚九死一生的将这画像从十几个黑袍使手上一角不破的抢下来,喝了点酒,帮主您见谅,醉话无稽……便……便跟兄弟们喝酒打赌,林公子一定是喜欢您的,那时候,他对别人都是彬彬有礼,对那令狐危更是不假辞色,只有对帮主您,那叫一个欢声笑语,处处喜欢,为您那么出头,大伙儿都是见到的,总是见到林公子一见了您,笑的……那真是……真是……帮主您在这儿,小六不便说林公子笑起来颜色多么好,只说林公子跟您才是情投意合一对儿眷侣,小六那夜喝了点儿酒,也说了这些话,还说令狐小狗如今被小六拧断了脚脖子,更是残缺,哪里还配跟帮主您抢,简直不自量力!”
他狠声骂道:“天杀的狗杂种,令狐小狗!他肯定听见了!便是恨我骂他残缺废人,如今要把小六也变作残缺!我当然知道他的脾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狗杂种!千刀万剐横死流脓化蛆的烂货!不得好死五马分尸……”
小六越骂越脏,什么粗话都有,市井泼皮修炼成精。
仇滦自己可以听,只觉悯叔的画像也不该听这些,辱没了,只将画像又卷起,小心放在竹筒内,藏进心口衣裳里。
冷冷将他看着,他的话是半字不信,要用这种人,就知道他的品性,不过是觉得奸佞之人比纯直之人更得手而已,奸佞,只需以利驱使,而纯直忠心之人,往往驱使起来需得以道德、以品行、大义等等,可不是最无往不利的兵器,即是兵器,就得无知无觉,只由主人的意念驱使方向,否则,还能称得上兵器?
用人之道,便是如此,什么人干什么事,都有定例……
虽是不信,也抓不到确定的错处,况且,留着他还有用,坐的够久……欲要起身走了,弟子敲门报,屠盟主和沈大夫来了。
仇滦忙整衣而坐,道:“快请进!”
弟子推开门,一人白衣,一人石青衣裳,白衣裳的自然是那位总是衣裳跟脸白的差不多的沈大夫,石青衣裳的是屠千刀,二人一起坐下,屠千刀道:“骑马赶来,在前堂找你不到,弟子说小六受伤了,你在这里看望,便来了。”
仇滦寒暄两句,几人问过小六伤势,屠千刀知道这也不是问什么要紧不要紧的事,男人,被削了那里,何止要紧,简直还不如死了,向沈知看了一眼,沈知耸了耸肩,笑道:“这也没法子,华佗来了也给他接不回去,从今而后,做个小女孩儿罢哈哈哈哈……”
“贤弟!”屠千刀为人质朴,一视同仁,小六虽不过是个再微小的弟子,也不当在这个脆弱时候这么奚落人家,瞪了沈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