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夏日正午,太阳炎热,圆圆烫烫金烙铁一轮,挂在白云各异的湛蓝天空之上,烫的白云成团,纷纷绕开烧的地上焚起热浪的那颗金黄大烙铁,微风吹不走暑气逼人,已是三伏。

可这一连串尖细悠长的快活笑声还是听的众人无端在夏季正午打了个战,好比一只冰凉鬼手摸上后背。

一时场中无人不惊。

这还能认不出来,有人叫道:“鬼夜哭!这声音!是鬼夜哭!”

鬼夜哭,孩儿啼,冥纸到,人命亡。

是天极魔宫二护法鬼夜哭倪丧!

他不杀叫骂他天极狗的那几人,偏杀了骂胡见云父子出卖通敌的那几个,胡氏父子脸上简直难看到极点,胡见云使个眼色,旁边四个青衣仆人便悄声从人影背后四散而去,他冷声道:“既然阁下驾临,便就请下来说话,何必在上头装神弄鬼。”

那倪丧没有言语,墙上西北角有个温文尔雅的声音笑道:“那是自然,若是别人叫咱们,咱们定然不给面子,可若是胡庄主请咱,这面子咱们必定要给,谁叫胡庄主是咱们天极仙宫的大功臣呢。”

随他话落,墙角四方嘻嘻呵呵的许多笑声响起,众人一一分辨,是七大护法全部来了。

胡氏父子就靠这座庄园安身立命,偏偏早不破晚不破,只等群雄聚集,大事预举之前给人家破在阵前,有人持刀出来指着胡氏父子:“你爷俩怎么说!给个交待吧!”

胡见云怒不可遏:“清者自清,大伙儿有这力气,该想的不是叫我父子给什么交待,而是怎么应付眼前这局面!”

他父子俩虽然表现出全不知情,也与魔头势不两立,不过这么一来,不信的不在少数。

鹰飞燕落,场上早站下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夺命扇宋巡与鬼夜哭倪丧并排立着,其余几个落在他俩个身后,面目恭敬,随手一扔,便是那四个被派出去打探的青衣小仆血淋淋的头颅。

胡氏父子噤若寒蝉,面色如临大丧。

这忽然出现的几个人叫林悯看去,真是各有各的难看,丑的千奇百怪,倪丧面色蜡黄,天生一双三白眼,看谁都像是瞪,手拿一根哭丧棒,生的高大伶仃,其余几位,不是满脸脓包疙瘩,就是丑陋狰狞不得入眼,唯一一个,为首的大护法,气质倒是风度翩翩,白衣罩身,一副秀才样,若不是脸上可以窥见受伤时多么深可见骨的道道伤疤,也能瞧出曾经是个美男子,如今摇着扇子站在中间,倒与他身后那几人十分相衬。

林悯见了,不免想道,非得弄得这么脸谱化?又不是拍戏,魔教里难道不允许出现一个稍微长的正常的人?还是这魔教教主有什么恋丑癖?

这样想着,脸上不禁稍稍浮现一丝好笑的笑容。

又霎时凝固,索然无味。

林悯这短短时日经历的境遇和心境,怕是再没心没肺混不吝的人也没法子笑口常开。

酒佬忙在后运功调息,而造成林悯没办法再笑口常开的两个罪魁祸首虽是彼此重伤,也勉力支撑,将人围着相护,一人持刀 ,一人持剑。

而这时林悯恰好听见小孩儿哭声,脸上麻木的表情有了变化,大惊失色。

正是方智的哭声!

“娃娃是哪个的啊?”一个矮矮的人影从房顶上跳下来,他的身影不如其余几人轻盈如蝶,灵动漂逸,又矮又胖,活生生像半截胖树桩子从房顶上骨碌碌滚下来。

林悯忙道:“是我的!还给我!不要害他!!”

又跳下来十来个黑袍男人,他们的黑袍颜色漆如黑夜,缎子光滑,绣着颜色猩红刺目的凋零花朵。

其中一个,手上提着一个只着中衣的小男孩儿,男孩儿头发蓬乱,光着脚丫,哇哇大哭,正泪眼汪汪地对被仇滦和令狐危“团结”的护在身后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