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不停叫:“悯叔!悯叔!我害怕!”
就是给人从床上捉起来的方智,林悯顾不得了,一脚将令狐危踢开,就像靠近一个正在随时会爆炸的炸弹那样忐忑靠近这些黑袍人,伸出手要孩子像伸出手放在冰窟里,咬牙道:“把……把孩子还给我……”
那些黑袍人都把目光落在他脸上,一动也没动。
天气炎热,此时又是正午,太阳正烈,林悯心里的紧张恐惧可想而知,那许多尸体还在地上躺着呢,头上流的是冷的还是热的他自己都分不清,却有一阵凉风在侧脸悠悠扇动,正是那满脸疤痕的秀才笑眯眯的站在他身边扇扇子,态度温和体贴,满面是笑,可林悯并没觉得有多放松,觉得他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样子怎么都像正要觅食的狐狸,狐狸笑道:“你别急,他们没有恶意,不过献州地界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孩子,弟兄们稀奇而已,这不就给你抱来了。”
说罢,冲那提着方智的黑袍人使了个眼色,那方才盯着林悯跟雕像一样的黑袍人就把方智提过来还给他了,林悯赶忙接到怀中,那秀才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目光里满是欣赏,胖子也围着他跟方智打转儿,露出锯齿一样的一口黄牙,笑说:“值了,老子这回来值了,好极了!好极了!大的,二宫主喜欢,小的,宫主他老人家是一定喜欢的!”
秀才问他道:“这位公子,愿不愿意带着孩子去我们天极宫做客?”
林悯想,做客不一定,做鬼倒很有可能,因此便摇了摇头。
但摇头的时候他想,恐怕不由我自己做主。
这样想着,心里也没什么,叹了口气,对方智笑了一笑,安抚他:“不怕。”
那秀才道:“是谁惹得美人脸色不好看了,怎么我请他去咱们天极宫做客他都不肯,是不是你们惹他生气了?”
堂上经过方才的事那几个脖子上还插着铁冥纸的尸体正在地上躺着,死相凄惨,大家都仿佛也死了一样的寂静,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握着各自兵器不肯放松,暗暗秣兵。
能看出这些年天极宫给他们留下的阴影不小。
白衣秀才又笑道:“怎么不比了?大家不是正在比武么?继续比啊……”又向场内道:“谁是一展千峰仇滦仇小侠?”
仇滦挺身而出:“我便是!”
这白衣秀才将他踱步转了几圈,就像一只眯着眼睛的狐狸,笑呵呵道:“可惜可惜,怎么给人打成这样子?老四老五老六老七,杀了他吧。”
他身后几个大汉对这年轻男子言听计从,齐声道:“是!”
便就起手向身负重伤,此刻再战必死无疑的仇滦攻来,却到身前,一掌如啸,拍地飞尘,正是屠千刀挡在几个小辈身前出了这一掌,四大护法左闪右避,虽是毫发无伤,却不免叫逼退数步,屠千刀身似山屏巍峨,挡在人前,当真是一夫当关,不可逾越,四大护法刹羽,纷纷又看向那白衣秀才,面露难色:“老大……”
大护法本就是让几人出手试这屠千刀的虚实,否则杀一个伤重与常人无异的仇滦怎的要四个护法?见他这一掌甚得圆法那老秃驴遗风,出招之时面不改色,弹指飞灰一般,更知不过三成掌力,十二骨的铁扇子哗啦一合,向掌心拍了几下,笑道:“你们回来,我早知道,你们不是屠盟主的对手。”
又抱扇向屠千刀拱了个手,咧嘴笑道:“恭贺屠盟主,功力精进不少。”
屠千刀面目刚强,倒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子,冷冷将他看着,大约觉得没有同他废话的必要。
这大护法也不生气,又向后道:“老二,你去。”
这时,便是同样负伤的酒佬也道:“屠盟主,当心,是倪丧!”
这些日子跟在酒佬身边,他那一张活久了的老嘴不饶人,哪门哪派都骂过,林悯独独没听过他说屠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