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方知进来,竭力笑叫了句:“沈庄……方知……来了。”
知道了之后,这两个字再喊出来,心都在颤。
沈方知看到他俩个紧紧相牵的手,凤尾似的眼角动了下,又迅速化开,笑道:“你们这样牵着手,我怎么给你弟弟看诊……感情好也不急于一时啊。”
语气颇是温柔。
可林悯只觉给他看在手上,那层皮都要给人剥了,立刻松开,去桌边倒茶,尽力使声音平稳,笑道:“好好好,方知,你给他瞧,我给咱们几个倒杯热茶喝。”
沈方知自己在床边坐下,瞧着他背影,笑道:“不着急。”
布致道身上情绪激动时裂开伤口洇湿的绷带已经给林悯换了,此刻一身洁净,斜靠在床边,手腕给他拉出去把脉。
沈方知笑道:“心里这么急干什么?火旺血燥,伤口都裂开了,又得好些时候将养了。”
“当啷”一声。
是林悯手上的茶碗没端稳,掉回茶盘,泼洒出来一些,手指也给滚茶烫的红了。
沈方知眉头拧起,叹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这药箱里没带烫伤膏……来人!”
花灵快步进来了,沈方知叫她快去取烫伤膏子用来,花灵速度飞快,取了东西来,将林悯拉在一旁涂抹照料。
林悯乖乖坐在一旁,再不敢轻举妄动,讪讪道:“瞧我……不小心,什么都干不好。”
布致道倒比他冷静多了,沈方知给他把完脉,他把手收回来,顺手也抓了一把他手腕,笑道:“沈兄,你看,我心里能不急么?我这哥哥什么也干不好,从前都是我伺候他,如今我躺在床上,凡事都是他伺候我,笨手笨脚的,我实在不放心,只想赶紧好起来,再说,一个大男人见天躺在床上,什么都干不了,等着人家伺候,这还不够让人心焦的。”眉间一片郁色。
沈方知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自己理了理袖子,回头只往垂首坐在椅子上的林悯身上瞧,不咸不淡地笑道:“那还不是他疼你。”
转脸过来道:“别急,有你好的时候。”
顺手就往他肩上最重的那道伤口上拍了拍。
布致道满头冷汗,林悯也霍地一下站起来。
“啊……”沈方知赶紧把手挪开,回头满面歉疚地对林悯道:“忘了忘了……”自己两手掌心掌背相击几下,歉意满满地又道:“真忘了,对不住。”
林悯催动舌头:“没关系……是人都会有不长脑子只长手的时候。”
沈方知两步凑到他面前,很亲昵地柔声玩笑道:“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又像是骂我呢?”
也是指白天时候他看到自己的字。
林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阻止自己不要后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克制住牙关,陪着笑:“没有,你收留我们,心这样好,我哪儿会老变着法儿骂你,我总是这样,说话也不大过脑子,所以理解你。”
布致道在后面给他那一掌打的满头冷汗,皮笑肉不笑道:“这位沈兄,你不会不知道我两个是谁要的人,从前倒在江湖上从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不想你敢跟湖海帮作对,在下佩服佩服,也是十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你窝藏我们,湖海帮那位仇帮主知道了,可不会善罢甘休,劳烦你冒这么大风险,实在心里过意不去。”
他是提醒他,不要太碰林悯。
而沈方知根本不在意,倒把手臂搁在林悯肩上,他认为他俩个现在已经知根知底,心知肚明,他在做他的告白,笑道:“我倒不是什么活菩萨,湖海帮自然是难惹的,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你们救回来,给你们诊治,供你们好吃好喝,若真是素昧平生,你们一没钱二没势,而钱和势这二者我也不缺不稀罕,你身上身边还有什么我一定喜欢………”他不说了,看看